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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411)

乐无涯则独身一个返回书房,拿起项知节送来的那本书,对着窗外阳光,细细观视。

许久后,他松了口气。

幸好,没溅上墨汁。

……

那边厢,元子晋心烦意乱地抱着衣服跑去了后院。

他心中实在是藏不住事,脸色奇差,神色慌张,一路引得了不少人瞩目。

府衙中分属卫逸仙一派的吏员们各自领命,要从知府大人的身边人下手,撬出些情报来。

无奈知府大人身边看似松散、处处破绽,然而真正刺探起来,却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秦星钺自不必说,是那闻人明恪的铁杆儿。

何杨两个苦出身的衙役,外表软和,嘴巴却严实得宛若铁打,一心一意向着闻人明恪。

那个仲飘萍,干脆是不同外人说话,像个影子似的满府乱飘,冷不丁就要吓人一跳,反倒是更像个心怀不轨的暗探。

比较来、比较去,还是元子晋年轻气盛,容易拿捏。

……尽管时至今日,他们也闹不明白,这个姓元的小子到底是干嘛的。

不多时,一个身姿袅娜的仆妇便现了身,莺声呖呖地同元子晋搭起话来:“元公子,洗衣服?”

元子晋心乱如麻,很想发一顿疯,但见来者是个女子,便放软了声音:“是呀。”

“谁的衣裳?”她柔声道,“我来吧。”

“还能是谁的?闻人明恪的衣裳呗。”元子晋埋着头,吭哧吭哧地洗衣服,“我惹的祸,我来善后,用不着劳烦姐姐。”

仆妇笑道:“大人一向是个好性儿,跟咱们下人也不摆谱,元公子怎么还能惹大人生气?”

“我——”

元子晋瞪着这仆妇,一腔子的话在胸中翻翻滚滚,但话到嘴边,他还是狠狠咽了下去。

兹事体大,一旦被旁人得知,闻人明恪的小命不保,怕是听到的人,也都要吃挂落的。

元子晋怜香惜玉,断断不舍得这么个小媳妇吃苦遭罪,白白丢了性命,只好怀着满腹怨恨,恶狠狠道:“我贱骨头!我乐意!我就喜欢给他洗衣裳,我给他洗一辈子,我欠他的!”

小媳妇:“……”

她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后院。

有个吏员等候已久,忙上前打探:“怎么样,打听出什么来没有?”

仆妇支支吾吾,有口难言。

见她如此踌躇,吏员以为有戏,急忙追问他元子晋到底说了什么。

仆妇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喏喏道:“元公子……似乎思慕大人极深,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呢。”

第147章 博弈(六)

元子晋向来嘴快,是个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二流货色。

但鉴于此事实在太大,一旦败露,有抄家灭族之祸,他在连续失眠三夜后,顶着一双黑眼圈,彻彻底底断绝了与旁人言说的心思。

若是事泄,乐无涯第一个要掉脑袋。

算计皇上,是何等弥天的大罪?

他讨厌他,却不愿他死。

在元子晋辗转难眠、连续梦到乐无涯被缉拿上京、枷铐待罪的几夜间,乐无涯的奏折早已写成,极尽用心恳切地将桐州军务诸般情状一一列出,先发予丰隆过目,又马不停蹄地送向上京,静待回音。

元子晋对此全然不知。

当他半死不活地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地在校场一侧习练骑术时,秦星钺与乐无涯正在校场角落里并肩而立,同练箭术。

秦星钺怕热,索性没穿上衣,一身精悍偏薄的肌肉在日光底下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儿。

他偷眼看向蔫头耷脑的元子晋,问乐无涯道:“大人,为何不让小元知道,就算上头那位当真要追根究底,查阅兵部黄册的底本,罪责也落不到您的头上去?”

他初来桐州不久,肯定是听下面的人如何禀告,自己便如何向上禀告。

真要追责,皇上顶多责他失察。

而真正倒霉的,会是这些年来管理桐州军务的卫逸仙。

这事若办成,乐无涯可得十万军饷,将裁军之事坐实,一解桐州累积多年的军队积弊。

若不成,他等于是变相地参了卫逸仙一本,告了他的刁状。

于他而言,正反来说都不亏,何不一试呢?

乐无涯手持赫连彻赠予他的寒鸦弓,一箭中靶。

他满意地歪了歪脑袋:“我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秦星钺:“小元本来就傻,您还逗他作甚?”

乐无涯一本正经道:“因为有趣。”

秦星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

乐无涯瞄他一眼,见他笑逐颜开,眉眼明亮,与一年前胡子拉碴的颓唐相,实是天差地别,心情不由愉悦起来:“近来给你找的按摩师傅,用着可好?”

秦星钺闻言,心中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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