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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449)

靠在檐下乘凉休息的郑邈缓步走出,和他并肩而行。

“郑大人,打个赌呗。”乐无涯拿肩膀一撞他的,“他什么时候招?”

郑邈斜他一眼。

“郑大人”这个称呼,由乐无涯念来,活脱脱是个语气词,和“哎”、“喂”没什么区别。

他问:“赌什么?”

乐无涯深思熟虑一番,用扇子一拍掌心,目光清正无比:“赌一副千里镜吧。”

郑邈从袖中抽出一副千里镜,径直递给了他。

乐无涯眼睛一亮:这么好?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拿:“这怎么好意思,多谢郑大人!”

然而,郑邈抓着千里镜一端,没有松手。

他说:“答我一个问题,千里镜就送你。”

乐无涯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千里镜,眼皮子浅得一览无余:“郑大人请问。”

“听说闻人知府也有景族血脉。你可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兄长?”

“有啊有啊。”乐无涯满口答应,“郑大人若肯把千里镜送我,别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长,就算再涨一辈,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都行啊。”

郑邈:“……”

他额角青筋蹦了几蹦,将千里镜往回抽去:“不送了。”

已然落入乐无涯手里的东西,他如何肯交出去?

他拽着千里镜另一端,义正辞严地诘责道:“您说答您一个问题就送我的,怎么能欺骗一心敬仰着您的后辈呢?”

郑邈:“……”

他初涉官场时,以为有乐无涯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上司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没想到还有闻人明恪这样的下属在等着他。

他手上劲儿略微一松,乐无涯立即打蛇随棍上,将千里镜揣进袖子,动作行云流水,嘴上还不忘甜甜地殷切道:“多谢大人厚爱!”

郑邈把脸转到一边去,缓了缓情绪,方才转了过来:“刚才说赌什么?”

乐无涯美滋滋的:“赌他什么时候招哇。”

“赌注已经给你了。”郑邈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人吓人,吓死人。”乐无涯边走边道,“马四能如此干脆爽利地连杀两人,足见他经验丰富,先前该是办过不少脏事,搞不好死在他手里的,就有替卫同知办错了差事的人。”

“卫逸仙是何等心狠手辣,旁人不晓得,他最晓得。”

“偏偏他身在牢里,一腔忠心只有天地可鉴,外人如何能知?他就算一头磕死,或者咬舌自尽,难道卫逸仙就真能善待他的家人?”

“他越是忠心,越是了解卫逸仙的为人。越是了解,他越惧怕。”

“马四若是指证卫逸仙,致其获罪,马四的家人作为卫家家奴,最差不过是重新发卖而已,尚有一线生机;若马四就此死了,死无对证,咱们缺了一份最要紧的口供,仅靠旁证,不能坐实他是由卫逸仙指使的,卫逸仙就有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以卫家的雄厚家私,他大可以去做个员外郎、富家翁。但岂有如今呼风唤雨的好风光?到那时,他如此心窄之人,怎会不恨马四办事不力,叫人认了出来,害他功亏一篑、丢官卸职?……马四的父母妻儿都是卫家的家生子,卫逸仙正是靠这些筹码,驱使着马四为他卖命的。马四一拍屁股去死了,落个清净,他的家人就从筹码变成了弃子……”

乐无涯:“自古以来,不得用的弃子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的?”

郑邈静了一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片刻后,他问乐无涯:“马四不过是一个洗脚仆人而已。他想得了这么多吗?”

乐无涯:“他能从卫逸仙手里领到毁尸灭迹这样的重要差事,自是比一般人聪明机变些。”

郑邈:“他大可不顾他父母妻儿的性命。”

这世上确有许多愚忠之人,认为主子的恩情还不完,为了主子,父母妻儿皆可抛。

乐无涯笑说:“郑大人要相信卫同知看人的眼光嘛。要是马四是个冷心冷肺、毫无感情的杀手,咱们这位卫大人还不敢用呢。”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他真要一心求死,那咱们也没办法。趁他还没死,就先玩玩他喽。”

郑邈咂摸着他的话:“‘玩玩’?”

乐无涯一脸的理所当然:“他都杀人了,还不让我趁他临死前,好好折磨他一把?”

郑邈颔首:“挺好。就是火候还不算足。”

他轻描淡写地望着残阳如血的天际,语出惊人:“再加把火吧。”

乐无涯离去后,马四的情绪越来越糟。

他不像前几天那般屁股生根,扎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而是在牢房里困兽似的踱来踱去,不住地啃咬手指甲,似乎想要把十指的指甲都啮咬干净,拙劣地毁灭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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