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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546)

面对如此丰厚的奖励,富户们自是踊跃万分,报名参会。

周遭百姓,也从上元节的热闹中得了实在的利益,更加踊跃地为节日庆典做起了准备。

而在一片欣欣向荣中,十几家新开的纺织厂却悄无声息地显露了颓势。

相应的,本来只在桐庐一带颇有声名的“桐庐雪”名号愈来愈响。

趁着年关到来,戚红妆不再续签和各家货栈的契约。

早就筹备好的桐庐布行正式开业,前来趸布的商户,一时络绎不绝。

乐无涯打蛇随棍上,将“桐庐雪”当做新年土仪,慷慨地赠给了一干知府同僚。

同僚们欣然笑纳。

一来,乐无涯办事漂亮,春风得意,各位知府们很乐意给他三分薄面。

二来,“桐庐雪”的质地确实过硬,不知里头添了什么东西,颜色就是比其他布料更加脆生鲜亮,还不掉色。

官员夫人、小姐们甚爱此物,趁着春光渐至,制成衣物,郊游踏青,宴饮聚会,皆用此物。

“桐庐雪”在桐州周边声名大噪,一时蔚然成风。

某日,戚红妆带着分红登了门,同乐无涯汇报近期的经营境况:“近来分线经营做得不差,出了几款扎染的新花样,正好卖给百姓做春装;夫人们得等一等,等到花鸟的模子印出来,添了新花色,恰好是夏日,正是重做衣裳的好时节。”

乐无涯盯着分红单子,眼冒精光地算着要再添上几匹马,一味只顾着点头。

见他掉到钱眼儿里的模样,戚红妆正欲失笑,便听乐无涯含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戚县主有事,但说无妨。”

“的确有一件要紧事,要同你商议一下。”他既直来,戚红妆便直往,“我手头的坯布没有多少了。保底的布还有一百来件。”

乐无涯托腮:“县主大人,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是很懂。这与上次蓼蓝之事有何不同?”

“不同,这回是大手笔。”戚红妆说,“托你的福,近来订单大增,我手下全部机屋已是全力运转,坯布便有些不够用了。按以往惯例,我撒开人手,沿着官道收购坯布,燃眉之急便可立解。然而我的人派出去了十来拨,带回的坯布却是寥寥无几。”

乐无涯略略一扬眉:“这倒奇了。桐州织造发达,岂有无布之理?”

戚红妆说:“的确奇怪。据传回来的消息,那些出产坯布的厂子,不是不卖,便是说已经卖空了。现下收来的布,皆是散户自织,品质良莠不齐,能用的只是寥寥而已。”

乐无涯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这的确和截买蓼蓝之事的严重程度不同。

那次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戚红妆不再用那家的蓼蓝,在品牌口碑上吃点儿亏罢了。

这次,看起来是想要把她按死。

戚红妆颇有坐地鼎的潜质,处变不惊,还能条分缕析地陈明利弊:“如今早不是我在桐庐县小打小闹地做印染生意的时候了。那时候,我印多少卖多少,库里总有保本布可使,就算坯布一时紧张,少卖些也不打紧。但现下销量大增,还有一些是慕名而来的外埠订单,若是交不上货……”

乐无涯大体听明白了:“一百件布,还能撑上多久?”

“约莫二十来日,便无布可用了。”

乐无涯抚了一下唇下的小痣,眼中精光闪烁:“谁的手笔,可知道吗?”

“知道。”戚红妆注视着他抚摸唇畔的手指,“栾玉桥。栾家在桐州以北的纺织行是有一号的,卖的最好的就是‘玉桥’牌,大学士张燮的孙子张凯,和栾玉桥合作办厂,入了‘玉桥’牌的四成股。”

“啊,听说过。你这样大肆扩张,他们自然痛快不了。这人不好相与吧?”

“是。我已携礼上门拜访过几次,张家和栾家的当家人,每次都装作不在。”

乐无涯往后一仰,懒洋洋道,“知道了。”

他揉按着唇下痣,作思索状:“你先同底下说,‘桐庐雪’紧俏得很,无论内埠外埠,所有门店只能上午卖半匹——至多二十丈,过午不售,压减一下出货量。至于布源……”

他抬起头来,笑得挺漂亮:“我给你想办法就是。”

……

张凯府邸的风格,与寻常的江南庭院截然不同。

院中怪石嶙峋,白沙作海,枯枝作木,偶有暗色苔藓点缀其中,颇具禅意。

而在这禅寺一样宁谧的气氛中,一只灰毛大驴子鲜血淋漓地卧跪在院外,神情委顿,眼中含泪,腹部鲜血横流,一股股淌落在地,凝结成一片鲜艳的血冰。

管家掀开门帘,带出一股温暖的热气儿。

他对守着一锅开水、手持尖刀的厨子吩咐道:“拖走杀了吧。这畜生吵着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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