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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738)

自从太后亡故,就再没人为她谋划婚事。

出嫁之后,她就成了无数寂寞而又面目模糊的后院夫人之一。

驸马一无实权,二无家世,她与婆家情分亦是淡薄,不愿拿出田产铺子贴补,索性关起门自做自吃,日子平淡得宛如流水一般。

没想到,项知节会登门拜访她,恳请她还原太后旧居。

重庆长公主自是无有不允,连夜绘图,忆起幼年旧事,只觉往日历历如新,不由悲从中来。

她这才迟迟发觉,自己已是失恃多年的孤女了。

长公主伏案痛哭一阵,在这巨大的哀戚悲恸中,心中积年的麻木竟是淡了许多。

待将画稿交给项知节时,她看他的眼神已从疏离客气转为温和。

项知节离开前,她还特意包了一些好茶,叫他带着。

她过得不算阔气,这些茶都是去年的了。

同样过得拮据的项知节郑重接过,礼节是十成十的周全。

对于这些细枝末节,项铮是不甚在乎的。

他只知道,项知节所述一切,与底下长门卫汇报给他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是个心直又诚恳的好孩子。

项铮摇头笑道:“宫殿修缮,本就是由工部主理,你将功劳全揽在身上也无所谓,怎么还要分功与旁人?”

项知节据实以答:“小六无福,无缘侍奉皇祖母,对慈宁宫宫室内设了解甚微,只能按皇姑母口述行事,实在不敢居功。况且,皇姑母是家人,非是旁人,理应如此。”

项铮摸了摸他的头:“你啊,太实心!”

末了,他微叹一声:“攸宁的日子,到底是清苦了些。”

项知节:“是。皇姑母送给儿臣的茶叶,已是去岁陈茶。”

时逢亡母祭日,项铮终于想起了这个被他遗忘了很久的妹妹,沉吟片刻后,道:“着,司礼监拟定礼单,赐重庆长公主白银五百两,云锦十匹,金、银器皿各十件,聊表追思太后之意。”

项知节即刻撩袍跪下:“父皇圣明。”

跪拜下去的时候,项知节心中却在转着别的念头。

工部确实事务芜杂,家长里短,却有两层好处:

一来,工部从上到下都是提着脑袋干活,一处不谨慎就要吃挂落,反倒养成了务实爽快的行事风格。

二来,工部与宗室打交道的机会极多。

相应的,卖人情的机会也多。

乐无涯虽未料到项知节初露锋芒,便被发往工部,却早有了应变之策。

他在二丫送来的信里明白地写道,他们这位皇上,乃是天之骄子,是天下第一得意之人。

相应的,他生平最不喜旁人同他一样“得意”。

通过项知节对“鬼摇头”的关注,项铮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出头之意,故而先反手压他一头,再静观其变。

乐无涯在信中问他,面对这般君主,你当如何自处?

——自然是循常而行,尽己所能。

真要一味摆出谦恭柔顺、畏葸不前的样子,既与项铮内心那种隐秘复杂的期待不符,也与项知节的本心不符。

他既能写出《抚摇光》来,又怎会是只求碌碌之辈?

……

在慈宁宫办过中秋家宴后,项铮难得生出了些伤春悲秋之意。

他今年正与太后离世时同岁,此番大操大办、修缮宫室,一方面是为着追思故人,一方面也是聊慰己心。

项铮年事已高,饮了些桂花酿,便有些目眩,却还远远不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他提前离席,屏退仪仗,只携薛介一人,漫步醒酒。

太后的慈宁宫,与荣皇后所居仁明宫,相隔不远。

彼时,太后不知项铮与荣琬的恩怨与心结,总在皇后在世时劝诫他,天家夫妻纵是情薄,也需存礼敬之心,何必怨恨至此?

项铮对此颇不以为然。

他硬邦邦地回道:“儿臣待荣氏已是礼敬有加,衣食、炭火、礼器从未短缺。请母后勿要多思多言,静养己身便是。”

此刻,项铮站在慈宁宫凉台上,心念旧事,举目望去,目光骤然一凝。

——他瞥见,庄兰台正着一身如火红衣,手执净瓶,正绕着荣琬的仁明宫缓缓而行。

中秋家宴,她自称身体抱恙,不曾前来。

项铮知道这多半是借口,却并未拆穿。

……他对庄兰台是有情,亦有愧的。

当年之事,起于荣皇后谵妄发狂。

兰台素来心思纯明,后来恨上自己,也尽是荣琬之过。

谁叫荣氏动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心思,项铮又不能明说,只得软禁了她。

兰台不知内情,终日吵闹哭泣,原也情有可原。

即便是油尽灯枯之时,荣皇后也不肯安分,竟公然蛊惑兰台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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