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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753)

周围虽说无人,但仲飘萍实在不敢再赌自己的运气。

他发过誓,一辈子都不会再赌了。

所以,他找了根粗玉米,堵住了此人的嘴巴。

仲飘萍一边啃着剩下半边玉米,恢复着体力和脑力,一边想,他该如何做?

他现在一身汗、一身血,行迹十分可疑,一旦离开蒿草丛的庇护,就有被抓的风险。

他得琢磨个好法子才是。

……

在仲飘萍踌躇不定时,另外一个身陷险境的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丹绥县大牢中,汪承窝在角落一处杂乱的稻草之上,呼吸的气流滚烫而杂乱,额上敷好的伤药也被蹭去了大半,血水将他英俊的眉眼染得一片污糟。

两个狱卒缩在阴影里,急得焦头烂额:

“大哥,他一滴水都不喝,一粒米都不吃,就连药都灌不进去,莫不是给打得失了魂儿了?”

“这小子真他奶奶的背兴!挨了一尺子,咋就闹成这号快死的相?”

“是不是太寸劲儿了?嗨,游二家婆姨真是个憨子,就不该打他脑瓜子的!早先我认得个人,就是后脑勺子挨了一砖,人立马就没气了”

“真要打死喽,那就真要出事了!爷明明白白说下了,他不能死!他活着可比死了顶用!”

“不成,我再给他拾掇拾掇伤口去。这大热天儿的,牢里又脏得不行,万一招上风寒,死在咱手里头,那可咋交代呀!”

毕竟上京来使向本地商户索贿,那是上京来使的错。

要是上京来使不明不白死在了丹绥大牢里,那事情就全然不一样了。

况且,一旦牵涉进人命案里去,那游二家的婆姨难保不会吓得腿软,把实情招供出来……

汪承睁开了被血水渍染得酸痛的眼睛。

干涸的血渍在眼角凝结着,绷得皮肤发紧。

他的神情一扫方才的混沌,格外清明。

他猜得不错。

……果真是冲着闻人大人来的。

于是,他翻了个身,吭吭地咳嗽了一长串,又模仿起那濒死的肺疾患者,深一口浅一口地倒起气来。

第285章 灾至(七)

夜色沉沉,烛影摇红。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乐无涯和衣仰卧在床上,将颈上那枚沾着自己体温的无字玉棋拿下来,一抛,又一接,脑中念头一个接一个地翻涌而过。

他想,王肃此番派他前来,到底是为着什么?

寻常御史领命出外巡查、微服走访时,如若碰上手下被打被抓,定会即刻亮明身份,问责地方。

届时,只要那些对汪承动手的人一口咬定,自己是误会了汪承表达的意思,再痛哭流涕地赔礼道歉一番,他这个御史反倒不好穷追猛打了。

在别人的地界上揪着个商户不放,传扬出去,旁人只会觉得他气量狭小,甚至会怀疑他确实唆使汪承敲诈,被人拆穿后恼羞成怒,乃至于此。

因此,他只能生生咽下这个哑巴亏,在丹绥坐镇个把时日,确认本地救灾事宜推进有序,卓有成效,并无贪赃枉法之处,打包上一些丹绥的土特产,风风光光地回京复命就是了。

届时,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王肃想要看到这样的事态发展吗?

棋子又一次被高高抛起。

不。

王肃是皇上的眼睛、唇舌、牙齿,是一头不会叫却极擅咬人的老狗。

从田秀才杀子案中,王肃怕是已经摸透了他喜欢微服查访的性子。

难道那个原本挖给汪承的坑,是冲着他来的?

棋子落入掌心。

乐无涯眼眸微眯。

对汪承动手的,是卖布的游二家的媳妇。

从当地百姓的风评来看,那刘黑子和严三儿都是本地人出了名的滚刀肉,惯爱偷奸耍滑,想趁着天灾发笔小财。

本地人对他们的风评一向很差,周文昌用雷霆手段发落了这二人,百姓自然是无有不拍手称快的。

可游二家不同。

那话痨老头说过,游二家主要经营上等绸缎,走的是高端路线。

即便他的确是心有贪念,趁灾涨价,对寻常百姓的生活影响也极其有限,小惩大诫即可,如今却与那些哄抬米价、菜价、祸害民生的奸商同罪,未免量刑过重。

当然,也不排除这位周大人执纪甚严,杀鸡儆猴,誓要以雷霆手段刹住歪风邪气,所以把这三人抓了典型。

而更让乐无涯关心的情报是,游二家是这三人中唯一一个外来户。

乐无涯来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丹绥县志,细细研读过风俗民情。

县志中提到,此处“矿藏富庶,聚族而居”。

短短八个字,已经让乐无涯分析出了此地的风土人情。

矿中作业需要高度协作,彼此信任,冶户身份又是世袭罔替,所以矿区人口流动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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