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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817)

乐无涯还记得周文昌慌乱地带人来牢中迎接他的场景。

短短几日光景,监牢内外的人就调了个个儿。

周文昌挺有心气儿,在牢里还有心思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得纹丝不乱,见乐无涯到来,也不摆出倨傲姿态,规规矩矩地下拜跪迎。

乐无涯隔着囚栏,静静注视着他:“周县令知道吗?有百姓听说你病了,提着一篮子土鸡蛋,送来了衙门口,说要给你补补身子呢。”

乐无涯对外放出的风声是周文昌忙于救灾,一时累病了,并趁此机会,雷厉风行地把周文昌安插在关键位置上的眼线全拔了。

至于犄角旮旯的那些个蛇虫鼠蚁,上线一断,没了指令,他们便成了丧家之犬,纷纷藏起了尾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遭了清算。

当然,老百姓们只知道,周县令病了。

乐无涯将一篮子煮好的鸡蛋递了过去。

周文昌的反应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似是不能面对一样,捂着脸,垂下头去,喃喃道:“是我管教无方……”

乐无涯打断了他:“别演了。”

话音刚落,周文昌就放下了手。

他脸上无泪,无苦,无表情,只有一片虚假的恭顺和窝囊,温声道:“是,谨遵闻人大人吩咐。”

见此情景,乐无涯毫不意外。

周文昌不是邵鸿祯。

要是真能被百姓的期待、失望和痛恨压垮,他就干不出来那档子杀矿工灭口的事情了。

乐无涯甩出了第二张牌:“周县令,你这些年汲汲营营,替人卖命,可知你忙碌一世,究竟是为谁做了嫁衣裳呢?”

周文昌挑起眉来:“宪台大人,下官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乐无涯轻描淡写地拆穿了他的假面:“周县令,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丹绥县牢你又最熟悉不过,这旁边有没有监听小室,你最是心知肚明。此处除了天地神明,只有你我二人,你用不着再装了。”

“下官没有装,下官只是稍感讶异。”周文昌面色诚恳地发问,“闻人大人青春正好,是从哪里得知周某年轻时的事情?”

这就是在套话了。

乐无涯四两拨千斤地回道:“你现在也年轻。”

这话似是刺住了周文昌的心。

白头县令,多如过江之鲫。

多的是如齐五湖一样的,没有机遇,没有人脉,直到致仕之前,都还是个七品县令。

周文昌才三十多岁,又顶着个榜眼的名头,在一干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的县令中,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了。

十年虽长,但他成材很早,有的是试错的机会。

若是踏实办事,他未必没有再上青云的机会。

不过,周文昌面上的异样也只持续了一瞬而已。

“下官年轻么?”他的语气微微带了自嘲之意,“下官怎么觉得,好像已经在丹绥这方地界,熬了一百来年呢?”

乐无涯一语道破:“因为你不甘心。”

“是啊。大人不愧是大人,说话是在点子上。”周文昌似笑非笑,“下官的确是不甘心的。”

话说到此,周文昌仰起脸来,直视着乐无涯的眼睛:“您运气上佳,一路顺遂,节节高升,想来怕是不大能理解吧。想当年,下官也是人人称道的少年才俊,过目成诵,风光无两。谁承想官运如此不济,一路沉沦至此。您瞧,您一个捐官入仕的举子,如今高高在上,下官倒成了这阶下之囚,可见读万卷书,不如通晓人情世故,会做人、懂钻营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呢。”

“少赖书。哪本书里教你毁山虐民,戕害人命?”

周文昌平静道:“大人,冤枉,我是教弟无方啊。”

乐无涯懒得听他的砌词狡辩:“所以,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你当年被王肃利用了。”

周文昌一愕。

乐无涯轻而易举地戳穿了他:“常人受此大挫,即便心气不和、消沉颓唐,也很难如你一般,行此极端之事。你不是不甘心,你是有恨的吧。”

周文昌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了一些。

他那麻木的、平直的嘴角延伸出了一点笑影:“闻人大人,您真是个奇人啊。方才倒是下官眼拙了。您这份洞悉人心的本事,书上可寻不来。不知是得了哪位高人点拨?”

乐无涯对他的试探置若罔闻,只问:“你是什么时候看穿?”

“下官又不痴傻。”周文昌平视前方,像是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当年,王大人要我到丹绥后,好好想一想。下官遵命而为,很快便将事情想透了。”

“他是我的上官,平日里不过面子上的情分,缘何突然这般亲厚,还说了这么一番亲亲热热的话来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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