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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98)

见闻人约面露不解之色,卖花郎说:“无蝶花,开在所有花之前,也开在蝴蝶来之前。情郎等不及要把花送给心爱的人,就折它相送。”

闻人约一怔,面上绯绯地红了一片。

……这确实不大合适。

他想,这花是顾兄要的,若是自己空手而归,他又要闹了。

他说:“无妨。我就要这些。多少钱?”

卖花郎隔着筛光的斗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吐出三个字:“不要钱。”

闻人约:“?”

紧接着,卖花郎又道:“你们二人,并不相配。”

闻人约:“……?”

他颇为此人的无礼震惊。

半晌后,闻人约数出三枚铜钱,站起身来。

二人的影子在冬日高照的街道上彼此重叠,彼此碾压,仿佛是在暗暗的较劲。

他露出一个和气的微笑:“这与您无关吧。您又是他的什么人呢?”

第32章 亲眷(一)

卖花郎没有作答,那张薄唇似怒非怒地一抿,不再接闻人约的话。

他递回了一枚铜钱,语气轻蔑,似是对眼前人十成十的看不上:“多了。”

闻人约不卑不亢地怀抱着花,不接他的钱,俯身又拣了几枝好的:“谢了,不必。”

“你也没什么钱,何必在这上面浪费。”那人仍是傲岸冷淡的声音,“那是个公子哥儿。你供不起他。”

闻人约认为这卖花郎或许是景族来客,信仰着哪个野宗教,看不得男子偕伴出游,才口出此等恶言。

可惜他并非乐无涯,不够伶牙俐齿。

他只好重复:“我和他的事,与您无干。”

他不愿和这古怪的卖花郎多有交游,撂下这话,转身便走。

因此,他也错过了那人恶狠狠的一声咬牙。

闻人约自知吵架落败,面上无光地返回了乐无涯身边,将花递给了他。

乐无涯见那花新鲜,搂在怀里拨弄一阵:“老远看着就像。果然是无蝶花。”

闻人约心中微微一悸。

他也知道这花叫“无蝶”?

这也不能怪乐无涯露馅。

无蝶花这种廉价的景族特产花草,一来运往上京山高路远,颇不划算;二来上京气候干燥,水土不合。

乐无涯没法知道其他州县是怎么称呼它的。

闻人约也不拆穿,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

乐无涯拨弄着蕊片,想到那时候无蝶花开得漫山遍野,他和裴鸣岐前去景族刺探敌情。

在淡淡的雪水气息中,裴鸣岐摘了一朵来,举到乐无涯跟前:“乌鸦,簪上。”

乐无涯低头绘制山川地貌:“没看我没手吗。没眼力见儿的。”

裴鸣岐笨手笨脚地给他簪花,左插右插,不得其法,最后把他的头发叉下来了一绺。

理所当然,他挨了乐无涯两脚。

乐无涯嘀嘀咕咕地绑头发。

裴鸣岐始终瞧着他,目不转睛,微微的笑。

乐无涯咬着发带,含糊地问:“看什么?”

裴鸣岐:“看你。”

乐无涯:“我好看我还不知道啊。退下吧。”

裴鸣岐叼了一枝无蝶花在嘴里,学他的样子,也把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你说你长得奇不奇怪,见你一次,就喜欢你一次。”

鉴于他说话不清楚,乐无涯只听到了“长得奇怪”“见你”“一次”。

乐无涯举起了拳头,在他眼前一晃,威胁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裴鸣岐把他的拳头包在了手心里,按了下去:“我来画。”

裴鸣岐将他的工作接了过去,乐无涯也就闲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扯着花瓣玩儿。

他突然问:“你刚刚是不是说喜欢我来着?”

裴鸣岐的下一笔差点勾到天际去。

他低头,用手背拂一拂碳条弄污的纸面,平淡又愕然地问:“啊?什么?”

乐无涯低下头:“没什么。”

……

从回忆里脱身,乐无涯举起花,对着闻人约露出了一个笑容:“今儿是什么日子?”

闻人约这些日子跟着乐无涯忙得连轴转,晨昏都分不清楚,如今闲了下来,一掐手指,才醒悟了过来:“今日是——”

二月二,龙抬头。

怪道今天,明家妈妈让他早些回家,说有豌杂面吃。

街边卖龙须糖和春饼的摊位前也挤挤挨挨,人头攒动。

乐无涯将花塞在了闻人约怀里:“生辰快乐。”

闻人约愣住了。

他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是明相照。

明相照是八月里生的,从此之后,闻人约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庆祝自己的生辰了。

这二月二代表着什么,只有他和顾兄知道。

他手足无措地微笑了:“谢谢顾兄。”

乐无涯:“……”

他确实喜欢欺负老实人,但这也太老实了些,几乎让他有些负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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