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点意思。

只是……

薛晚看着少年，眸里浮出几分疑惑。

她什么时候招惹出这么一朵小桃花的？

薛晚仔细打量起少年那张脸来，但看了半天，实在是记不起来。

前世今生上赶着给她献媚的人简直多得数不过来，她可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去搭理，更别说去记住他们的脸了。

“没……有……”应拭雪蹙起眉头，忍着剧烈的痛楚，固执地否认。

“是吗？”薛晚轻笑一声，红唇贴近少年因疼痛而急促起伏的颈侧肌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片冰凉之上。

下一瞬，她忽然张开唇，用尖利的犬齿，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恶劣，轻轻叼住他形状漂亮、微微凸起的喉结。

然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像是大型的猫类兽族在戏弄濒死的猎物。

少年猝不及防，被激得浑身一颤，猛地仰起脖颈，在空中扬起一道脆弱优美的弧线。

失血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病态又诱人的红霞，呈现出一种被摧折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本能地抬起玉白的手指，虚弱地抵在两人之间，那力道轻飘飘的，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无措的触碰。

薛晚红眸落在少年的脸。

他清隽的眉头紧蹙，仿佛她的靠近带着令他窒息的压迫与不适。

可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却不受控制地、固执地望向她，似乎偏执地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薛晚看着少年这张与沈清辞有着三分相似的眉眼，看着他此刻流露出的脆弱、隐忍、以及那份……无法掩饰的悸动，红眸一暗。

这般的神情，她怕是永远都不会从沈清辞脸上见到。

她的目光从少年的脸慢慢下移至他的脖颈。

那段脖颈纤细、脆弱，如同易碎的白瓷，若是细瞧，甚至能看到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在微微搏动。

如此的脆弱。

脆弱到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易折断，就可以让这个不知来路，不知目的的小玩意儿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过……

蔻色的指尖描摹起少年清寒的眉眼，薛晚忽地没头没尾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长得像一个人……”

她指尖停在他微蹙的眉间，语调拖长：“……玉虚道子，沈清辞。”

第60章 你自己送上门来

应拭雪身形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寒流冻结。唇瓣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十指微颤着扯紧身下冰凉柔软的被绸，用力到指节根根泛出青白。

他不敢去听薛晚的话。

不敢去分辨她话语中蕴含的深意。

两百年前，他还过于年幼，容貌未开。

可这些年来，天意仿佛是要故意戏耍他一般，竟让自己慢慢长得与沈清辞有几分相像。

他心中本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想或许只是自己一个人发痴了，才会如此觉得。

又或许……这点相似薛晚根本不会注意。

可现在，这点希望，被薛晚用如此清晰，又如此残酷的语气，亲手掐灭了。

难怪在加冕宴会上，堂堂魔君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族少年投去目光，会将他从众人中拎出，会将他禁锢在身侧……

他还原以为她可能是认出了自己。

他原以为他在她心中会有几分特殊。

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他一厢情愿、可笑至极的痴心妄想。

而他居然还在听到她消息的那刻，担心她会出事，眼巴巴从龙宫赶过来，还不知廉耻地扮作献给新君的奴隶……

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羞辱如同潮水般几欲将应拭雪淹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比肩上的伤口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薛晚却仿佛没看到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碎裂的光：“本君不管你是从哪里打听到本君与他的旧事？

“又或者……想仗着这副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皮囊……在本君这里图谋些什么……”

“总之，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她指腹漫不经心地滑过少年染血的肩头伤口，引来他一阵刺痛的战栗，“就应当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层叠的华丽帷幔无声垂落，将内里的光景轻轻掩住，只透出烛火暧昧不明的微光。

漆黑如墨的骨尾顺着主人心意，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攀上少年暴露在空气中的冷白而脆弱的肌肤。

冰冷的骨节滑过他漂亮的腰线、脊背，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颤栗。

应拭雪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纤长的眼睫扑簌簌地剧烈颤动着。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能清晰感受到少女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落在他敏感的腰侧。

紧接着，那具沐浴后带着水汽与冷香的温热身躯，也紧贴了过来，霸道地侵占他周身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