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的目光本就沉，听见裴敛这番话时，周身气压瞬间降到冰点，黑眸沉沉地凝着阮意，将她眼底那点动摇逮个正着。

“姐姐，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个随时可能会把人变成标本封进玻璃柜、当成艺术品的精神病，是不是丁克不婚重要吗？”

“会伤害姐姐的人……” 顾执的声音很沉，直接一句话斩断了女孩的犹豫，“姐姐想都不能想。”

听着顾执直接替她否决了这个选项后，阮意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倒是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忘了自己为了爬床做尽坏事的罪行。

阮意听着几个男人各说各的，明明是不同的话语、不同的姿态，却都带着同样的引诱意味，巴不得使尽浑身解数劝说她。

“你们都给我闭嘴！”

她的声音不算顶大，却成功打断了他们的互相拉踩和自我举荐。

空气像是凝固了般，只剩男人格外明显的、微重的呼吸声。

被五道灼热的视线圈在中央，阮意觉得自己像块被群狼环伺的肥嫩鲜肉，稍不留神就会被某只野兽狠狠叼走拆吞入腹。

“说这么多，到底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征服欲、占有欲作祟。”

“其实只是在享受男人之间的竞争，贪图那种把我抢到手的成就感，对吗？”

阮意迎着他们错愕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话一出满室死寂。

退到一旁的蔺晗没忍住扶额，尽管这确实是一群坏男人，但阮意就连罪名都懒得给他们各自分配清楚。

她可是看明白阮意要如何脱身了。

尽管这五个人恨不得把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事实已经明显得过分，却依旧被扣上了同一顶人渣的帽子。

“阮意你在胡说什么！”沈峋最先忍不住炸毛，一张脸黑得吓人，声音控制不住颤抖。

“怎么可能是竞争欲？谁在乎他们是死死活！你…”

“我现在不想听。”阮意不等他说完，就猛地出声打断，眼底蒙着一层水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女孩避开他急切的眼神，脸上满是洞穿一切的失望表情。

“说什么喜欢我、爱我，明明就是逼我做选择，把我围在这里，这算什么？”

硬要选，她也得先选个正常人。

但倘若她现在牵着傅妄的手离开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大概就是……

男人得时时刻刻都得观察着天上有没有不明物体掉下来；有没有同时出现几个醉酒的亡命徒司机开着大车往他身上冲；市中心会不会“意外”惊现食人棕熊只追着他一个人啃。

阮意抛开脑海中恐怖的画面，看着面前的几人冷笑出声。

“我现在在想，你们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算计、抢夺的快感？”

“还是……只是想把我当成战利品，向彼此炫耀自己赢了而已？”

并非不想反驳，而是但凡有人刚想张口就被女孩眼神威胁得闭上了嘴。

男人从没想过，想要她一个坚定的选择，能被解读成这样。

明明是迫切地想要她的回应。

可到了阮意口中就成了“只懂竞争、根本不爱她”的大恶人。

第167章 凭实力说话

阮意看着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样子，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只要她没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她。

她的目光掠过五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男人，准备去牵起蔺晗的手溜之大吉。

“阮意，要怎么样才算是真的爱你？”开口问的人是傅妄。

准备动身的女孩一僵，撒泼溜走的劲瞬间漏了大半，开口问的偏偏是她最没资格指责的。

她先前吓唬人的那些话从没想过将傅妄包含在内。

坏男人还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击到，怎么最没指向性的傅妄却傻乎乎地听进去了呢？

看着男人眼角摇摇欲坠的泪水，阮意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妄在第一次遇见她时，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后会因为爱上一个坏女人发生那么多倒霉的事，会遇到那么多不正常的竞争对手。

阮意下意识看向顾执，只见对方感受到她的注视立刻双眸发亮，逼得她垂眸快速移开视线。

前世她死之后，顾执没有半分犹豫选择了替她报仇后殉情，如果这样不算……

那一次又一次喜欢上她的男朋友呢，曾经自持、稳定到近乎冷漠的绅士，最终变成控制不住自己的疯子。

或是拥有朝夕相处的情谊的青梅竹马，哪怕发生过近乎决裂的争吵，哪怕知道她身边有别人，也病态的只想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还是那个从试图创造完美艺术品的怪胎，到变成在自己肉体上附下署名、将自身物化成玩物就为了能得到垂怜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