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颢走在绝望的逃荒路上，如同行走在修行的炼狱。

但这一次，自己的道心，在苦难的磨砺下，如同被拭去尘埃的明珠，开始散发出内敛而坚韧的光芒。

宸颢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哪里，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也不知道其他元神碎片散落何方。

但宸颢知道，自己要走下去。

如同母亲所说，破而后立。

或许，当自己在无数的世界中，集齐所有碎片，体悟了万千红尘之道后，便是自己重返洪荒，了结一切之时！

道路漫长，但道，已在脚下。

第12章 共主归来（10）

宸颢，或者说“石头”，跟随着逃荒的队伍，已经不知走了多少时日。

饥饿、寒冷、疾病和死亡是这条路上永恒的伴侣。

宸颢（石头）的身体比初来时变的更加瘦弱，衣衫褴褛，脚上磨满了血泡，但眼中的光却未曾熄灭，反而在苦难的淬炼下愈发幽邃。

张叔和其他幸存者已经将“石头”视作了队伍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石头”懂得辨认草药，能缓解一些病痛；虽然一直沉默寡言，但总在关键时刻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沉稳和见识。

人们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只当他或许曾是哪个破落家族的读书人。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条早已干涸的大河边。

河床龟裂，如同大地绝望的伤疤。对岸隐约可见一丝绿色，给了濒临绝望的人们最后一点动力。

“过了河，说不定就能找到水源和吃的！”张叔嘶哑着嗓子鼓劲。

然而，下到河床容易，想要爬上对岸陡峭的坡地却极为艰难。

人们互相搀扶，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上攀爬。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河床旁的乱石堆中，突然窜出十几条黑影，手持锈蚀的刀剑木棒，眼中闪烁着绿光。

“是……是土匪！”队伍顿时一阵骚乱，绝望的气氛弥漫开来。这些土匪同样面黄肌瘦，但凶悍之气却远超这些逃荒的流民。

“把吃的留下！饶你们不死！”

为首的山匪头子狞笑着，目光扫过流民们背着的包。

张叔握紧了腰间的柴刀，挡在众人面前，咬牙道：“好汉，我们都是逃难的苦命人，哪还有什么吃的？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苦命人？”

山匪头子啐了一口，“老子比你们命更苦！少废话，不想死就留下食物！”

冲突一触即发。

逃荒的队伍里虽然有些青壮，但早已饿得手脚发软，更别提与这些亡命之徒搏杀。

宸颢（石头）站在人群后方，心脏剧烈跳动。

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力感。

若在以往，这等蝼蚁，自己一个眼神便可让其灰飞烟灭。

但此刻，自己却连站稳都有些费力。

我能做什么？

宸颢（石头）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洪荒战技、神通法则，但在此界法则压制下，皆是虚妄。

造化玉碟沉寂，世界树本源微不可察。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不！

宸颢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石、干枯的河床、小小的矮坡、以及土匪们那因饥饿而略显虚浮的脚步。

突然，宸颢（石头）在电光火石间捕捉到了一丝生机。

宸颢（石头）压低声音，对身旁几个尚有余力的青年快速说道：“听我指挥。他们人少，但凶悍。我们人多，但体弱。不能硬拼，要智取。”

几个青年将信将疑，但“石头”之前的种种表现让他们选择了信任。

“张叔，你带几个人正面吸引他们注意，假装害怕，慢慢交出东西，拖延时间。”

宸颢（石头）语速极快，“二牛，你带两个人，从左边那个矮坡悄悄绕过去，等我信号，用石头砸他们后面的人！铁柱，你力气大，跟我来！”

宸颢（石头）弯腰，迅速从干涸的河床上捡起几块边缘锋利的石片，塞给铁柱两块，自己握紧一块。

宸颢（石头）的动作隐秘而迅速，借着人群的掩护，悄然移动到河床一侧一处略微凸起的石堆后。

山匪们见张叔等人“服软”，开始慢吞吞地解包袱，警惕心稍稍放松，催促咒骂着。

就是现在！

宸颢（石头）看准时机，猛地从石堆后跃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石片掷出！直取为首山匪头子的面门！

山匪头子没想到这群待宰的羔羊竟敢反抗，仓促间下意识偏头躲闪。

“啪！”

石片擦着他的颧骨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啊！”山匪头子吃痛。

几乎在同一时间，早就绕到侧后的二牛等人听到石片破空的声音为号，用尽力气将准备好的石块居高临下砸向土匪队伍的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