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书接在手里,听他又低声说:“小刀安置在我院里,你去吧。”
她忍不住问道:“小刀既已救回来,你还去哪?”是去抓宋王吗?宋王到底有没有被宋玠救走?
“去办我没办完的差事。”裴衡只答了这一句便转身下了台阶,吩咐他的副将赵明昭带着十几名军士留在裴府照应。
谢玉书看着他接过赵明昭的马,翻身上马,又在马上回头看她,对她说:“进去吧。”
赵明昭带着军士过来送她进了府。
进入院里,谢玉书才听见裴衡驾马离去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虎纹玉佩,他竟是什么也不问,这让她怎么演?怎么挑唆他们君臣关系?
裴家宅邸里守满了裴衡的军士。
谢玉书没回自己的院子里,而是直接去裴衡住的院子看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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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勇毅伯爵府,裴衡独住在东院,他不在家这几年院门都是锁着的,平日里不许人进出,是他昨日回来后,才自己打开了院门,吩咐随从随意收拾了一下。*
如今院子里虽然收拾干净了,但看着非常的冷僻,没有人气儿,这廊下守着一些军士。
赵明昭带她一路进去,直接把她带到了裴衡的卧房,解释道:“将军才刚回府只收拾出来这间卧房,所以暂时将小刀安置在这里。”
谢玉书点点头,正要推开卧房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
小刀只穿着寝衣站在门内,脸色苍白的看着她,下意识叫她的名字:“玉书……”
赵明昭轻咳了一声,先对谢玉书说:“裴夫人稍等。”侧身进入房门,将房门虚掩对小刀说:“裴夫人来看你,你穿件衣服,这样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小刀在军营里与他们也都混熟了,只是知道他与谢玉书关系的只有裴衡。
他心里记挂着谢玉书,不想让她久等,便随意拿了件外袍裹了一下,又将门拉开一双眼紧紧看着谢玉书,请她进来。
谢玉书跨进房中就见赵明昭在收拾裴衡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想来是里衣之类的。
“裴夫人坐。”赵明昭神色尴尬的说:“将军不习惯丫鬟伺候,这院儿里也没下人,我去给您泡壶茶。”
说完就走出了卧房门,才跨出去又想起来,留下裴夫人跟小刀独处恐怕不合适,正要转身回去背后的门就被小刀砰的关了上。
赵明昭顿时皱了眉,小刀这是做什么?裴夫人是将军的侄媳,他很该注意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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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却不管这些,他自然也已得知圣上单独召见了谢玉书,门一关上就立刻问:“你好吗?他有没有将你怎么样?”
“我没事。”谢玉书看了一眼门外晃动的影子,知道赵明昭可能还在外面,便点了点旁边的椅子,让小刀坐到她身边来,轻声问他:“你伤的严重吗?让我看看。”
小刀乖乖坐过来,想说自己没事,她已伸手过来轻轻拨开他寝衣的衣襟要看他胸口的伤,她的举动、她的香气、她指尖冰冰凉的温度,令小刀一下子心就慌了,要说的话也全忘了,僵直的待在那里怔怔看她。
“我听裴衡说只是些皮外伤。”谢玉书的指尖轻轻摸了摸他胸口上的纱布一角,又抬起眼问他:“疼吗?太医怎么说?”
小刀撞上她的视线,混乱的心怦怦跳的像是要鼓胀出来,仿佛话也不会说了,只那样看着她,摇了摇头。
“摇头做什么?说话呀。”谢云书笑着看他:“怎么太医给你医傻了吗?不会说话了?”
小刀抿了抿嘴,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指,心是热的,眼眶也热了,喉结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说:“不疼,太医说很快就能好。”
他就这样愣头愣脑的问一句答一句。
谢玉书又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离得很近低声问他:“宋王如何了?”她只想知道计划有没有顺利完成。
“他自己跳下了山崖。”小刀也低声答她:“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没有人找到他。”
自己跳下山崖?这与宋玠安排好的潜逃路线不一样,宋玠有找到他的人吗?
谢玉书皱了眉,谁能料到宋王会突然刺杀萧煦……
“你的耳坠怎么少了一只?”小刀捧住了她的脸颊,轻声问她。
谢玉书抬手摸了摸耳垂:“应该是掉在圣上的寝宫中了。”
像是随口答的,但小刀却顿了住,立刻又问她:“老东西欺负你了?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谢玉书望着他这副样子,心也软了,将脸颊贴在他掌心里笑笑说:“没有,他还没有来得及。”
“还没有来得及是什么意思?”小刀皱紧眉,气恼道:“他是不是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真该趁着宋王刺杀他,直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