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166)
“金铭轩……是周兴平开的酒楼?他提出去那里谈的?”
“是。”吴柒点头:“今早城门口闹得沸沸扬扬的,温季礼去了,就跟周兴平等人说,邕州安稳下来后,主公会让利于各家,周兴平听了态度有所和缓,就提出让各家家主和温季礼去金铭轩详谈。我当时为了防止周兴平他们有后手,扣留了他们一部分家眷。但我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出手暗算……金铭轩里埋伏着这些豪门大户豢养的打手,还有些功夫不差的杀手。我被缠住一时没能脱身,温季礼就……就被他们的打手带走了。周兴平和大部分的商贾,都趁那一阵儿哄乱出了城。”
宋乐珩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冷声问道:“既是带走,那就是有所求。他们是想用温军师的命,换我归还昨日的钱粮,以及他们的家眷,是不是?”
“是。周兴平的人说了,三日内,众人的家眷和钱粮都让送去广信,否则,他就把温军师的尸体送回邕州。”
宋乐珩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莫说眼下大部分的粮食她都分去了白马堡和七星堡,钱她也要留着招兵买马,就算是能还,她也绝不可能任由旁人这样威胁。否则一旦传出去,她很快就能被邕州这些包藏祸心的商贾给整死。想到这,宋乐珩心中很快便有了决定。
“黑甲兵知道温军师出事了吗?有什么动静?”
吴柒摇头道:“黑甲那边不归我调动,平常除了那两个姓萧的,都见不着人影,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动向。倒是我和温季礼出发前,他让萧溯之和萧晋去办事了,具体办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卓曦谨慎瞧着宋乐珩快要掉出冰渣子的侧脸,硬着头皮问:“主公,要把这些人的家眷先送去广信换人吗?”
宋乐珩抬起眼皮,望着远处盘旋的雀鹰,眸色是少见的狠戾幽深:“今日被扣留下的各家亲眷,一律软禁在各家府邸,派专人看守,不得外出。违者杀!此事,马怀恩负责。”
马怀恩当即应下:“是。”
“柒叔,你和江渝从后勤里挑二十人。最好挑先前我们从白莲教救出来的女子,星夜兼程赶往广信。这些商贾出城后多半会分散走,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不会走太快,过几日才会陆续抵达广信。你们先去广信城,注意打探李氏和这些人的消息,莫要被人发现。”
“是。”
“张卓曦,你去清点余下枭使,随我出城,沿途搜寻温军师的踪迹。我今日就要看看,这周兴平他是长了几个狗脑袋!”
“是!”
邕州的冬季,湿冷又少阳,一团乌云终日笼罩在穹顶上。宋乐珩带着枭使们策马出城,临到城外十来里处,新的车辙印便分向了好几个方向。宋乐珩下令众人分开追,自己带着张卓曦等数十人往翻山的小路寻找。
这一找,便是从日找到夜。
偏生中午的时候,山间下了一场细雨,将路上的车辙印冲刷得干干净净,无迹可寻。宋乐珩不肯回转,依旧往广信的方向搜寻。到了夜里酉时末,一行人离邕州已有好几十里路。因着一天没吃饭,众人都是饥肠辘辘的,宋乐珩便停了下来,让众人先生火休息。张卓曦和蒋律去打野兔充饥,没隔多久,蒋律就先拎着一只剥了皮洗干净的兔子回转,交给了生火的几人,把兔子架起来烤。
宋乐珩独自坐在稍远一点的树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指上的黄玉虎戒,心里发慌得紧。
日日都在跟前的人,突然失去了消息,她就好像心口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块肉。尤其想到昨夜温季礼临走时的模样,就好像有一把火在她的胸腔炙烤,烫到极致的时候,再猛地泼下来一桶冰水。
让她肺腑如煎熬。
宋乐珩这厢是愁云密布,几个围在火堆边的枭使就一边烤兔子,一边贼头贼脑地打量着她嚼舌根。
负责烤肉的何胖子把兔子从火苗上收回来,拔出腰间别的一把砍骨刀,在兔子肉上改花刀,改完了又把刀插回腰间,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瓶,将里面装的盐洒在兔子上。蒋律蹲在他身旁,鼻子里全是烤兔的香气,抹了一把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小声说:“都没见过吧。我反正是真没见过。我自打进了枭卫,就没见过她这样失魂落魄。啧啧,这是真看中了。”
其余枭使都赞同点头。
何胖子偷偷瞄一眼宋乐珩,道:“我还以为主公早就断情绝爱了,这么看也没有。这周兴平肯定是完了,上一个敢动
她心头宝的还是赵顺那阉人。想想皇帝身边的红人,都能被主公干到岭南来装神弄鬼,这周兴平少说也得被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