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247)
宋乐珩和温季礼都没说话,李文彧也觉得这借口着实蹩脚了些,忙不迭哼哼两声,换了个话题道:“你这负心的,就那么把我丢在箱子里抬回家,两日了都不来看我!”
宋乐珩心虚瞄了眼温季礼。
李文彧看见她这动作,更加生气:“你来就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叫你来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吗?你还带他来!你们俩……你们俩头上那簪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一模一样的?”
宋乐珩没答他的话,只道:“今天不就是你李氏的年宴吗?他是我的军师,素日里就是与我形影不离的,怎么了,李氏多不出这一双筷子?”
“宋乐珩,你……”
宋乐珩不等李文彧把话说完,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轻放在李文彧的手边:“这是你娘方才给我的。”
李文彧眸光动了动,咽下了胸腔卡着的一股子闷气,也没拿回镯子,反而有些傲娇地问:“你见着我娘了?我娘对你还好吧?她给你准备的那些,你……你喜不喜欢?其实我爹也给你备了好多东西,他这会儿肯定在接待贵客,还没见到你,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宋乐珩心绪复杂,她是真想不明白,李文彧怎么就突然非她不娶了。正是思量间,温季礼在旁轻咳了一声。宋乐珩回神看过去,温季礼便“微笑”着提醒:“主公为何走神?李公子在等主公的答案。”
……好有杀伤力的微笑。
宋乐珩抿了抿唇,正色道:“李文彧,我将镯子还你,意思便很明显了。你我的婚约早已过了四年光景,不作数的。我要是真想嫁给你,当年就不会远走洛城。今日你家宴客,你父母皆是长辈,我不能在人前有损他们的颜面,你自行把话与他们说清楚,莫要使人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
李文彧一边听着宋乐珩的说辞,那眼中璀璨的光华一边就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礼。他拉着脸看看旁边伺候的仆人和老者,这两人都像知晓自家少爷要发脾气似的,行了礼便退出了房间。待到两扇门重新关好,李文彧看看宋乐珩,又将视线移到温季礼的身上,闷声问:“你想嫁的人,是他?他不是你的军师,对不对?”
“他是我的军师,但也是……”
“他能给你什么?”李文彧止住了宋乐珩的话:“我李氏能给的,他也能给吗?”
“你们李氏……”
宋乐珩话刚起头,李文彧就把早准备好的账册一本本拍在了宋乐珩的面前。
“那日夜宴上,我与你算的帐是假,我李氏名下,有钱庄、歌舞坊、客栈、酒楼各种商铺千余,商号遍布中原,粮仓不计其数。这些账册上,记录着我每一家商铺每一年的营收。”
宋乐珩随手翻开一本账册,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接触的官多商少,虽知晓李家算是岭南巨富,但这富对宋乐珩而言,是个很虚幻的概念。及至眼下,李文彧将这数不清的金山银山丝毫不加遮掩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温季礼也拿过账册翻看了几页,眉头随即紧皱起来。
李氏的财力,太令人动心了。
若是有李氏支撑,那宋阀招兵买马,立足岭南甚至北进中原,都不用再忧心兵马粮草之事。
温季礼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用余光瞥着宋乐珩那纠结的神情。
李文彧又将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黄玉印章。
“这枚章,可以在李氏所有的商铺支取银票,不限数额。在李氏的钱庄里,也可凭这枚章取金锭,同样不限数额。我家中三人,每人有一枚,而这一枚,是备给我妻的。”
宋乐珩看着那枚章,霎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她按着自己快要忍不住伸出去的手,重重咬了下舌尖,驱使自己在浓烈的钱味儿里保持清醒。
“不是,李文彧,你先听我说……”
“还有岭南的盐池,铁矿。当年你爹把这些许给李家,李家的开采权是拿了朝廷文书的,这些盐池铁矿的分布图,也只有我李家和朝廷有所保存,你纵使想抢,也得找得到位置。若没有李氏,你拿什么起兵。”
宋乐珩:“……”
宋乐珩默了一默,这下子,方才仅留在眼底的一丝玩笑意味也彻底消散了。
李文彧拍拍手边叠起来的两个长锦盒,道:“这里面,就是盐池和铁矿的分布图,这些年开采的账目,也都在盒子里,你不想要吗?”
宋乐珩不语。
温季礼也将账册放了回去。
李文彧重新整理着展示完的东西,嘴上续道:“我虽然是个商人,不喜欢习文读史,但戏目我也看了不少,知道打仗最重要的,是钱。太平盛世时,当官的看不起做生意的,到了乱世,人人都想从生意人手里套出点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