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674)
崔氏也骂:“李保乾!你好歹是入朝为官过,怎敢如此犯上作乱!你们宋阀简直就是一窝逆贼!”
骂着骂着,那崔氏一把就夺过李保乾手里的白纸,撕了个粉碎,丢得洋洋洒洒。谁知,李保乾又慢条斯理拿出一张新的来,说道:“吾主知晓各位气性大,一言不合容易动手,是以特地叮嘱我多写了几份。”
他扯开袖口看看,神情认真:“我还有一两百张,足够各位大人撕的。”
魏江险些把眉毛都笑歪了。别的大臣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其中几个急着向世家表忠心的,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向了李保乾,要抢他袖口里的所谓诏书。
“我生忠于大盛,死也要做大盛的忠臣!我和你这狗日的逆贼拼了!”
有人先动了手,余下的人也就壮了胆,层层叠叠的把李保乾压在地上,要打要抢的,只想着把对宋乐珩的怨怼都发泄在李保乾的身上。魏江在人堆后蹦跶,一面喊着朝堂之上成何体统,一面时不时在没人看到的位置上踹一脚那些世家中人。皇位上的杨鹤川也是惊呆了,他一直以为,天子群臣都该有一种不怒自威高不可攀的姿态,谁能想得到,这群人不仅能骂街,打起架来还十分没顾忌,抄着上朝用的笏板就往脑壳上招呼……
李保乾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私底下做足了准备。别人拿的是笏板,他就从身上摸出来两个尖利的铁钉子,揪着谁就朝谁腰子上捅一下,边捅还边咬着牙骂:“姓崔的,老子早看不惯你了!那天进城就想把你牙齿给扯了!当年就是你有事没事揪着我户部不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把我拉下马,给你子侄让路!你休想!你做梦!”
李保乾一个肘击狠狠打在崔家主的脸上,崔家主承不住力,顿时眼冒金星一屁股跌坐在旁。
宋乐珩退了一小步,又拍拍手,蒋律、冯忠玉等人便也进了殿来。她抬着下巴稍作示意,道:“各位大人想秀秀拳脚,你们陪一陪,别动真格的,只需把李大人护好便是了。”
“是。”
蒋律等人立刻卸了兵器护腕等物件儿,也扑进了战团里,一时间,殿内更是打到不可开交。骂声吆喝声喊救命的声,全都混杂在一起。
贺溪龄眼中压着汹涌波动的情绪,弯腰去捡起了落在脚边的一张白纸“诏书”,看着上面列的封赏。除了秦行简等武将宋乐珩都给了实质的权位,李保乾竟要代替崔氏的御史,蒋律要封郎中令,张卓曦要封卫尉。若是真允了宋乐珩的意思,那么毫无疑问,洛城里里外外,都将落在宋乐珩的掌控里。
贺溪龄闭了闭眼,旁边的打斗还在持续,他看也不看,只对宋乐珩道:“老夫想问问,倘使今日南璃王讨封不成,意欲如何?是想要清君侧吗?”
“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在同首辅商议吗?”
贺溪龄沉默半刻,起声喝道:“好了!”
那老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荡在大殿里,若钟鼓般回响。地上打作一团的文官们飞快收了手,挨个爬起来,理着被撕烂的官袍又站回了原本的位置上,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宋乐珩给蒋律几人递了眼色,蒋律便也带着人退出了殿外去。李保乾整理好发冠,走到了宋乐珩的身旁站定。
待各人恢复常色,贺溪龄着眼杨鹤川,道:“陛下,南璃王所书,陛下可曾看过?可有答复?”
杨鹤川摇了摇头。他自昨日一早入了宫,为登基大典做准备,后来就压根儿没出过宫去,是以不晓得宋乐珩还准备了诏书这一出。
贺溪龄见状,遂收回了视线,将手里纸张缓缓捏作一团。
“老臣忝为当朝首辅,已历三朝,这首辅之职,乃先帝所封。旧年先帝亲征岭南,下诏让老臣肩负监国之责,是以,老臣这数年来宵衣旰食,不敢轻怠,皆为延续我大盛国祚。今陛下初登基,懵懂于朝政,老臣有责为陛下护航,驳回南璃王这纸上所书!”
纸团落地,无有转圜之意。
宋乐珩面上尤然挂着一丝笑,道:“首辅全给驳了?那倘若我今日定要按这纸上行事呢?”
贺溪龄看她一番,声振林木:“那老臣……只能请辞!望陛下念老臣年事已高,恩准老臣辞官返乡!”
他板着身子行了礼,连跪拜的大礼都不见一个。
后头大大小小的文臣齐齐摘下头上官帽,统一声线道:“请陛下准臣辞官返乡!”
大殿内外,百官声音嘹亮,惊得皇宫檐角的群鸟齐飞。
片刻过后,以贺溪龄为首的世家文官们就从金殿里退了出来,悉数以罢官之势离了宫。这么些人一走,登基大典最后的夜宴也就泡了汤,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