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之后我变强了(131)
郭檠自然是无所畏惧的,他半辈子的人生都在杀戮中度过,此刻也追随苏瑾杀了上去。
漱玉跪在金翅面前,把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它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奄奄一息都能活,现在也一定可以,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昌伯,药,快点!”
她知道昌伯肯定就藏在周围,果然,话音落,昌伯就抱着包袱从树后跑了过来。
有了药,她的心神就越发稳了,她用力地折断箭头和尾羽,然后把药都拿了出来,先给金翅的嘴里塞了药,尔后干净利落地把剩下的箭身拔了出来,箭身一出,血流如注,她把药洒在伤口上,用力地按住伤口:“昌伯,你按另一个伤口。”
昌伯毕竟是男子,手上力气大,两个人按住伤口,只待血没有狂流,漱玉直接从包袱里扯出一件衣裳,撕下一块布把金翅包裹起来。
这一通动作,金翅已经气息微弱了,可是呼吸尚在。
这时苏瑾和郭檠已经满身是血,接连几支箭落在他们身前,两人急忙后退,把漱玉护在身后。
这时一女子着皂色劲装,手持弯弓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奔袭至跟前,虽然着男装,但是面容清秀,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她身后跟着一群骑兵,把漱玉他们团团围住。
席慕坐在马上斜睨漱玉,神色倨傲:“别忙活了,被我一箭贯胸,你这雕活不了了。”
漱玉衣衫凌乱,手上被血渍染红,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脱落了,一头青丝垂在身后,即使面色被涂成了姜黄色,也能分辨出容色不凡,她对席慕的话置若罔闻,只抱着金翅,手轻轻覆盖在它的胸口。
席慕一向怜惜美人,此刻被美人无视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但是她身负军令,不容耽搁,大手一挥:“把这些人全部送到金鸡山去。”
金鸡山是容州新发现的矿山,里面有大量的铁,这也是左懋和席公明敢和朝廷叫板的底气。足够多的铁能变成武器,也能变成钱财粮草,源源不断的铁器从金鸡山运到各处,就如油锅里滴了一滴水,表面安定的大齐,暗潮汹涌,那些才刚刚臣服不久的节度使心思渐渐活络起来了,但凡有些本是的节度使,谁不想画地为王,如今天下是定了,他们也是被萧霆打怕了,但是一旦有了几乎,自然是蠢蠢欲动,天下大乱与他们何干,百姓生死更不是他们的顾虑,他们在乎的是后世子孙是否能享受千秋万代的荣华富贵,而不是屈居在萧霆之下,做一个随时会被丢弃的节度使。
金翅现在的状况只能静养,漱玉放弃了挣扎,任由这群士兵把他们如猪狗一样绑着送进了金鸡山。
因为金鸡山有大量的铁矿,很多进入岭南的流民难民就被押送到这里,那些听了净土宗话的人此时后悔不迭,但是这里防备森严,进了金鸡山,想出去几乎不可能,因为矿工流民众多,金鸡山脚下渐渐变成了一个庄子,住着不少人。
男人们一般都会被送到矿山上去,女人们留着浆洗衣裳、打扫街道,准备饭菜,还要定点定时把饭菜送到矿山上去。
庄子里搭建了很多茅草屋,幸好容州的天气并不寒冷,茅草屋也能勉强御寒。漱玉一行人被分到一间茅草屋,里面一个大通铺,被褥子已经黑得看不清颜色了。
漱玉打开包袱,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铺了一件衣裳,把金翅轻轻放下。
苏瑾和郭檠已经把四周转了转,不管男人女人还是小孩,都容色木讷,没有哭也没有笑,只像陀螺一样忙着手上的事情。
街道上不时有士兵巡逻,偶尔出现大骂声,更是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这茅草屋里没有水也没有炭,漱玉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到炉子能煎药,但是苏瑾和郭檠满身是血,身上肯定有伤口,如果不处理的话说不定会恶化,可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再贸然拿出银子,否则说不定又被人盯着。
金翅现在虽然还有呼吸,但是最难捱的是晚上,没有汤药的话,只怕很难挺过去。她心中焦急,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里很少有落单的人,一般都是有官差押送,想私下里找人寻求帮助也都不成。
郭檠本来立在茅草屋前,突然他身子一矮,赶忙用刀支撑自己的身体。
漱玉吓了一跳,冲上去扶住他:“你伤到哪里了?”
一路行过来,天已经快黑了,郭檠的腹部中了一刀,但是他的性子一向隐忍,此时天色渐暗,一阵风吹来,他后背一凉,身子发软,这才感觉自己浑身发颤,他的手按在腹部。
漱玉用手抹了一把,手心湿漉漉的,脑中筋脉一紧,赶紧喊苏瑾:“快来,先扶他进屋,他应该是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