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事，关长赢什么事？”

“当然关他的事了，那天我军大胜，将士们打扫战场，我正准备率军回营，突然从死人堆里射出一箭。若非儿子反应快，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座三人齐齐变色，赵泽和陆荣齐齐出声。

一个道：“是敌军的人，故意装死行刺？”

另一个道：“是我军中士兵躲在人堆里行刺？”

赵渊冷笑着瞪陆荣，“瞧瞧，这就露馅了吧，你怎么知道是那射箭的是自己人？难道那人不是你派去的吗？”

女帝嫌弃地看自家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解释：“人若不是自己的人，你何必一回来就找长赢的茬？如果敌军派人偷偷给你一箭，你怎么会想到长赢身上？这么简单的道理，用指甲盖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赵泽摸摸自己的鼻子，原来傻子竟是我自己。

陆荣思索着，食指垂下，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敲击，道：“刺杀大哥那人没死？他招出我是幕后主使？或者说，大哥在他身上查到了指向我的线索？”

赵渊一只蒲扇大的手，在一旁的扶手上“啪啪”拍几下，“瞧瞧，不打自招了吧？”

女帝白他一眼，“长脑子的都能推理出来好不？说说，让你认为这事是长赢做的原因。”

赵渊不甘不愿地放缓语气，“那人当时就自尽了，后来查到他轮休时，常去当地的一家窑子，有个相好的窑姐叫吟月，这个吟月，是龙鱼卫的暗线。”

说完又扭头瞪视陆荣，“你可别告诉我，龙鱼卫的人不归你管。”

陆荣四平八稳的坐着，平静地道：“龙鱼卫在营州附近的暗线中，有没有吟月这个人，而这个人是不是和刺杀大哥那人有关系，我会查清楚，给大哥一个交代。”

“交代？怎么交代，都是你的人，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陆荣没理会他，而是面向女帝，“姑母，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既然今天说到大哥遇刺一事，我就顺道也说说我遇刺的事。”

赵渊立刻站起来，横眉冷对，“怎么，你是想说你也遇刺了，刺杀你的人是我？”

女帝一张脸都皱起来了，一拍桌子，大声道：“赵渊你个混账竖子，能不能安静一点，好好听人把话说完？你特么属爆仗的，一点就炸，呱噪死了！给老娘安分一点，你都有儿子的人了，别逼老娘大嘴巴抽你！”

赵渊憋屈的不行，张张嘴巴又使劲闭上，重重在椅子上坐好，嘟囔一句：“偏心眼。这奸诈小子不就脸长得俊点吗？”

赵泽给他亲兄长一个眼神：自个儿老娘就是喜欢长得俊的，你不知道啊？谁让你长得五大三粗，一点不俊呢！

女帝指指陆荣，“长赢，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荣语速不紧不慢，道：“当日我去楚郡，去的路上遭遇一次刺杀，回来的时候，走水路时也遭遇一次，后来回到京那日，一进城门，就又遇到一次刺杀。”

第126章 奸诈小子

“这个朕知道，你后来不是一直没查到是谁做的？”

“其实说没查到，也查到了一点，先前两次刺杀，刺客全部死绝，刺客的衣物和所用兵器，都没有任何印记，只有第三次，刺杀的方式都一样，都是最厉害的神射手出手，所用箭枝同样没有任何标记。”

“但是后来查到，其中有一人，身上穿的里衣，所用的料子，来自晋地。是晋地一种特有的红麻……”

整个晋州，都是晋王封地。

“好啊，说来说去，就是想说是我指使人刺杀你……”

赵渊话没说完，女帝抄起身边的茶盏就砸过来。

赵渊揉揉被砸疼的肩膀，看着女帝发怒的双眼，抿抿嘴，不敢吭声了。

陆荣接着道：“侄儿之所以没有禀报姑母，是觉得这件事蹊跷。大哥人在打仗，对付营州王本来就不轻松，哪有功夫再策划三番两次刺杀侄儿。”

“何况，营州距离京城太远，消息传递不便，能精准掌握侄儿的动向，并策划刺杀，不是容易的事。其二，侄儿从小和大哥一起长大，大哥为人光明磊落，这种小伎俩不屑施为。”

赵渊斜他一眼，低声嘀咕：“算你小子有眼光。”

“其三，那些刺客，个个箭术精良，事败后立刻服毒自尽，一看就是经过多年培养的死士。大哥这些年为大夏开疆裂土，常年在各方作战，没有精力培养自己的死士。”

女帝哼哼两声，斜着赵渊，“培养死士也不用亲自上阵，派个谋士就能解决的事。策划刺杀，也不一定亲自坐镇，派个心腹幕僚就行。”

赵渊不敢置信，“娘，您哪边的？有这么坑亲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