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番外(101)
应天棋在心里握了下拳,无声地为自己的嘴替加油助威,边悄悄去瞧方南巳的反应。
方南巳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只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哦?”
按应天棋的经验听来,方南巳发出的这个音节多半是一句威胁。
但可笑的是,少年却以为他这是在对自己上一句话表示疑问。
所以咳了两声,有气无力但真诚地解释道:
“阁下眉眼间隐有凌厉之色,定见惯了生杀,是个孤冷杀伐之人。加之在下先前向这位公子求救时您一直没上前,可见您并无相救之意,甚至可能还劝说过这位小公子,让他不要对在下施以援手。但无论您是否是真心相救,在下都承了您的恩,所以还是得说一句,多谢。”
“不必。”
方南巳承了少年的谢,而后移开视线,只当没看见应天棋幸灾乐祸的偷笑,语气冷淡:
“苏言。”
苏言立马推开门闪身进来:“在。大人有何吩咐?”
方南巳瞥了眼桌上被应天棋啃剩下的鸡骨头和余下半只烧鸡:
“桌上的秽物,和榻上的废物,一并清理了,”
稍作停顿,方南巳微一挑眉:
“丢出去,喂狗。”
第42章 五周目
蘇言看看桌上的鸡骨头, 又看看榻上。
榻上只有那个刚醒来的伤重少年,顯然,方南巳所说的“废物”非他莫属。
这……
蘇言有点为难。
虽说现在是在自己府上, 可这少年是皇爷救回来的人,大人这么当着皇爷的面说喂狗就喂狗……不大好吧, 岂不是驳了皇爷的面子?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心眼这么小?”
应天棋努力憋住笑,抬手顺顺方南巳的后背:
“别板着你那棺材脸吓唬人, 没事儿跟一小孩计较个什么劲?”
“小孩?”
方南巳重复着应天棋的用词, 不屑地嗤笑一声, 却也没再提“喂狗”的事。
见状, 应天棋忙岔开话題,看向床榻上还懵着的少年: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倒在京郊?是誰把你弄成这样?”
“咳……”少年听见问題, 似是想回答,但张口却先涌上一阵呛咳。
方南巳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微一挑眉:
“您,就这么问?”
应天棋没明白他的意思:
“嗯啊, 怎么,不能这么问吗?”
“自然可以, 但他未必会说实话。”
说着, 方南巳冷眼瞧着床榻上的少年。
少年却没什么反应, 因为连续的呛咳,他面上终于涌上一丝血色,听见他们的话,他茫然地看看方南巳, 又看看应天棋,好像对方南巳的说法感到十分奇怪:
“我为什么不说实话?”
少年不大理解方南巳的暗指,他捂着腰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倒吸着冷气答:
“在下……名叫山青。伤我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他们身手不错,个个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动手时十分默契,倒像是那种训练有素的暗卫之类。”
既然少年说方南巳不像好人,那方南巳便彻底将这“坏人”的名头坐实。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山青,语调渐沉:
“自己惹上的麻烦,你说不知道,谁会信?”
对于方南巳话中威胁嘲讽之意,山青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完全不在意。
他只默默叹了口气:
“阁下若不信,那在下也没有辦法。在下只是受人所托,来京城幫人辦一件事,谁知道会在半路遭人跟踪截殺。原先能避的都侥幸避过了,却不想快到京城之时遭了埋伏,我一时大意,幸得二位相救,才撿回了一条命。只是……”
山青低下头,声音渐低。
应天棋看他这样子,便问:“怎么?”
“只是我没能完成那位兄弟的嘱托,他要我捎带的東西被那幫人抢了去。大概也是这个原因,那些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没有对我下死手吧。”
应天棋看山青说这话时的神色并不像谎言,想一想,山青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就算他有所隐瞒,对他们也没有大的妨碍,此人来历和经历是整件事中最无关紧要的一点,应天棋并不怎么在意。
方南巳却似上了心,继续逼问:
“替谁送?送什么東西?从哪送到哪?嘱托你的人是何模样?既然你半路就遭截殺,知道自己或会丢了性命,为何还坚持替那人将東西送到?你收了那人什么好處,或做了何种交换,令你肯如此为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