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番外(184)
为防方南巳追问,他立刻又道:
“话我就说到这,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应……应弈也不是离了你方南巳就不行,理念不合就散伙,大不了一切重头再来!”
左右这轮沟通是无效了,按方南巳这心高气傲的倔驴性子,认定了的思路很難再改,应天棋说再多也是无用。
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向方南巳低头被方南巳拿捏,既然达不成共识,那就趁早脱身。
方南巳大约是被气笑了。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好。”
他抬指置在唇邊,吹出一道嘹亮哨音,几息后,蘇言出现在窗后:“大人。”
方南巳冷眼盯着应天棋,沉声吩咐道:
“有不速之客,送他出去。”
通常方南巳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送客”,意思就是“把脏东西解决了丢出去”。
于是蘇言立马闪身进来想看看是哪来的不长眼的毛贼敢将手伸进他家大人的卧房,结果一进来一瞧见应天棋那张脸,人就傻了。
他看看方南巳,再看看应天棋,一是不明白皇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二是开始有点动摇方南巳说的“送客”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他脚步钉在原地,飞速看了一圈确认房间里确实没有第四个人,然后彻底陷入了自我懷疑。
直到方南巳冷声催促:
“愣着干什么?扔出去。”
距离不远,应天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蘇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有那一瞬因为震惊而震颤的瞳孔。
应天棋不想为难小孩,所以他决定自己走出去。
他与方南巳擦肩而过,苏言见状,赶緊抬步跟了上去,等到了方南巳听不见的距离,才犹豫着问:
“属下备车送陛下回宫……?”
“不用。”应天棋快步沿着石板路走向与正门相反的方向:
“我不大认路,劳烦你带我去后巷就好。”
苏言覺得不大妥当,但既然方南巳没有吩咐,应天棋自己又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照办。
于是应天棋被苏言带去了后园小门。
这条后巷似乎很是冷僻,大白天也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人,明明该是下午最热的时候,顺着巷子吹过来的风却依旧是清凉的。
应天棋打发走苏言,自己靠在巷子旁侧的青石墙邊。
身边再没有人了,他却没有立刻结束“嘻嘻嘻”,而是摸摸怀中,从衣襟里抽出一张卡片——
預言家神牌。
其实在这之前,应天棋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把仅剩两次的身份查驗分一次在方南巳身上。
方南巳这个人始终让他有种无法安心的感觉。
他在无助迷茫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方南巳,在发生糟糕事情后第一个怀疑的也是方南巳,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这个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笑着的时候是否留着后手藏着阴谋。
甚至应天棋还在怀疑方南巳在漠安王府放的这把火,是否还有其它他没猜到的企图,归根到底,还是应天棋不信方南巳会为了给自己一个方便如此劳师动众。
他们之间没有足够牢固的利益纠缠,方南巳行事风格又太过诡谲散漫。
应天棋看不透他,自然无处去寻安全感。
原本,为了求个安心,应天棋也是得找个机会驗一验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样疑神疑鬼。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方南巳今后是敌是友,全看这一张牌。
应天棋的指腹轻轻蹭着預言家神牌的背面,没有立刻翻开。
他莫名有些緊张。
片刻,应天棋做足了翻过来卡面纯黑的心理准备,这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翻牌、睁眼。
可是下一瞬,他瞳孔微颤,眸底映出一抹亮色。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预言家神牌会以纯白至纯黑的颜色差异来呈现角色对玩家的威胁程度。
而手中这张牌,并非应天棋预想的深色。
而是一种近似于纯白的、浅淡如薄纱的灰。
应天棋无意识地加重了手上力道,卡牌边缘硌得应天棋指腹出现了些微痛感。
许久,他缓缓舒了口气。
把已经重置状态的预言家神牌放回了衣襟里,结束技能,回了皇宫。
预言家神牌的浅灰卡面告诉应天棋,即便他今日跟方南巳掰了,未来,方南巳也不大可能会成为他的敌人。
这对于应天棋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或许他应该早点验牌,或许验明方南巳立场之后再看王府纵火这事就不会将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但仔细复盘过后,应天棋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