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番外(204)
出连昭知道,这是妙音阁那边传来的新消息。
一路回长阳宫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带着只鸟大摇大摆走出去实在太招摇。
出连昭短暂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把消息看了回了鸟放飞了再走。
在她拆信息的时候,应天棋就坐在床上,一边喝粥一边瞪着眼睛盯着她瞧,试图听一耳朵八卦。
而后,他见出连昭面色似有些困惑的样子,又久久没有动静,实在忍不住问:
“怎么了?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算好,也不算坏……”
出连昭不知该怎样形容,索性跟他直说了:
“郑秉烛身边有个心腹护卫,半个时辰前,死在了繁楼众目睽睽之下。”
“?”
应天棋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追问:
“暗杀?”
“明杀。他得罪了人,被捅了三刀,拧了脖子,从繁楼赌场二层丢下去,死得透透的。”
出连昭面无表情地说了这番话,而后也没动作,像是等着应天棋接着往下问。
应天棋也不负她的期待。
他心中好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却又不大敢信,只问:
“……谁这么大胆子,敢明着开罪郑秉烛?”
“还有谁呢?放眼整个京城,怕是也就那一个人了吧。”
出连昭耸耸肩,终于给了应天棋一个痛快:
“是方南巳。”
第82章 六周目
“方南巳……?”
虽然早有预料, 但等应天棋真的确定了这个答案,还是不免怔住。
“是,他亲自动的手。”
出連昭语气平淡, 并不怎么在意。
畢竟这事儿跟她没什么关系,妙音閣听见这消息也只当是京城晚报头版头条, 例行公事与她知会一声罢了。
应天棋表面同她一般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里已起了多大的波澜:
“……他, 他和鄭秉烛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是啊, 谁知道呢。说是那个不长眼的护卫冒犯了他, 还仗着有鄭秉烛撑腰,态度十分嚣张跋扈。你这位方大将军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几下就结果了,直接拎着人从楼上丢了下去,吓到了不少人。”
出連昭一邊同他解释, 一邊从袖中拿出一枚小玩意,充当画笔在信条背面勾画两下,之后叠好信条重新藏回喜鹊腹下。
她抬手摸摸喜鹊的羽毛,停顿片刻, 突然抬眸看向了应天棋。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 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片刻, 在应天棋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的时候,才道:
“你说……你跟方南巳翻了臉,若被他寻到機会,不会终也落得这么个下场吧?”
“……”
被戳到了痛处, 应天棋皮笑肉不笑:
“我谢谢你的关心。”
出連昭将喜鹊放飞后便離开了,应天棋披着外袍一个人坐在书桌后面,手里转着核桃,目光不知落在哪里,一时有些出神。
方南巳是个孤傲性子,虽说他谁也看不上、不与任何人深交,却也不会刻意去与谁作对。
不招惹旁人,旁人也不招惹他,以一己之力孤立整个世界,名声很大,手里又没多少兵权,就算陈实秋和鄭秉烛看他不爽想整治他,也得先找个理由、掂量掂量代价。
如此这般,方南巳才能在陈实秋眼皮子底下作为一个不受她掌控的“武将之首”,在朝堂安安稳稳地过这么多年。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大张旗鼓地开罪鄭秉烛?
他在京城最热鬧的繁楼、客流量最大的时间段,亲自动手,殺了郑秉烛的心腹。
把事情鬧这么大,几乎已经把“我要跟郑秉烛作对”几个大字写在了臉上。
为什么?
应天棋覺得自己应該在出連昭在时多问一句,死了的那个护卫叫什么名字。
又覺得没必要,因为妙音閣的探子也不一定知道那么多细节。
而且,事情应該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应天棋摇摇头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猜测先推到一邊,逼迫自己理智一点去分析方南巳的动機。
比如,今天这事到底是挑衅还是威慑?
方南巳是真的打算正式自立门户向郑秉烛宣战,还是警告郑秉烛没事别来招惹自己?
又或者说是殺鸡儆猴?
应天棋手里核桃越转越快,起了一身冷汗。
难不成真像出连昭说的那样,方南巳是在给自己展示他的愤怒,自己就是他儆的那只猴,只为告诉自己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然后等下一次,被捅三刀拧脖子当垃圾一样扔到楼下的人就变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