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番外(239)
方南巳接过,垂眸扫了一眼:
“谁的信?”
苏言将肩膀上的乌鸦抱下来检查一番,确认道:
“周十五。”頓了顿,苏言解释:
“他负责跟踪郑家死士与锦衣卫动向。”
应天棋听着他们说话,抬手把纸条要了来,自己也瞧瞧。
纸上只写了一个“秽”字,且字迹凌乱,不大好辨认。
“‘秽’能是什么東西?是不是没写完啊?”
应天棋试着把“秽”字组词,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
直到邊上有个人主动出声道:
“这附近有个叫秽玉山的地方,污秽的秽。因为山上有许多生着瘢痕污渍质地如玉的石头,所以得名‘秽玉’。”
……是地点?
意思是,这信是负责跟踪的人传过来报点的?那这个思路倒也合理。
“所以,这封信的意思,有可能是为了告诉咱们,那群人进了秽玉山?”
应天棋咂摸着,片刻喃喃一句:
“坏了呀……”
“什么?”方南巳看向他。
应天棋皱皱眉,因为担忧,语速稍微快了些:
“你说,他为什么不把地名写完整,是不想写完整吗?肯定是不能写完整吧。那什么情况下,他才会着急把一份没写完的信报送出去呢?”
原本众人还在好奇这从未听说过的秽玉山,还没来得及想这么深,现在被应天棋这么一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南巳将手中信纸揉成团丢进旁侧未灭的火堆中,道出应天棋的猜想:
“他被发现了。”
苏言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十五有危險!”
说着,他看向刚刚点出秽玉山的那人:
“你可知那秽玉山在何处?”
“不远!”那人匆匆道:
“我记得出虞城往东五十里就是了,是一座形如狸猫的山头。”
苏言赶忙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展开来:
“来瞧瞧,大概在哪里?”
应天棋也过去凑了一眼。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与虞城和秽玉山两点勉强能连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去这两个地方恰好是西南和东南两个方向。
看来,这两个地点,今夜只能择其一。
“去秽玉山吧,现在就走。”
应天棋想也没想:
“如果他们当真没查到诸葛问云的下落、一开始就是冲着秽玉山去的,那我还真有点好奇这名不见经传的山头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陈实秋这么忌惮。”
方南巳却没应他的话。
只抬眸看向他,片刻后挪开视线,道:
“苏言。”
苏言被点名,立刻上前半步:
“在。”
而后便见方南巳翻身上马,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送他去虞城。”
“啊?!”
这次,应天棋和苏言异口同声发出这么一声。
应天棋不大认可方南巳这个决定,磕巴两下道:
“这,这个燒雞我真不是非吃不可……”
“秽玉山情况不明,多帶个你,不便行事。”
“你……”
应天棋噎了一下。
情感上他很想跟方南巳争辩一下,以捍卫自己的尊严,但理智上,他不得不承认方南巳的话很有道理。
如今谁也不知道秽玉山是个什么情况,方南巳的人有危險,他们此行过去或有一场恶战。如今队内除了应天棋自己,其余人都是这么多年跟着方南巳出生入死的兄弟,武力值和默契值一个赛一个的高,自己一个打也打不了跑也跑不动的战五渣,跟过去除了添乱也没什么别的用处。
但应天棋就是不想脱离队伍,不想人家在山林间搏命,自己躺在客棧里悠闲。
于是他试着提了个折中的法子:
“……不然到时候你在山外邊找个地儿把我放下,我在那儿等你们?”
“不行。”
方南巳拒绝得干脆利落,而后又补了一句:
“危险。”
“不危险,要不我躲遠点,又不碍你事,也没人能想到外围还有个人藏着。”
“不行。”
方南巳依然拒绝: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提前设的局?”
“……”
这下,应天棋彻底没话了。
不得不承认,方南巳说得有道理,事情走到这一步,并不是没有对方设局请君入瓮的可能性。
“那,”应天棋声音低了下去,后半句也不知是不是随口扯来的:
“那你死了怎么办……?”
“?”方南巳微一扬眉。
那神情也不知是觉得应天棋这话可笑,还是当真心情愉悦,反正应天棋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