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番外(244)
“那个……随便谁!往这桌加两把椅子两套碗筷, 快点儿的!别让我兄弟等急了!”
客栈伙计闻言,趕忙将东西备好送了过来。
姚柏主动往旁边让让, 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应天棋和蘇言。
应天棋贴着姚柏坐下, 一副完全没想到事态发展的为難模样:
“这……不好意思, 叨扰了。”
“无碍。”姚柏笑得温和:
“虞公子就是这样的性子, 爱玩爱闹,我们本也是被他这样留下来的,不用覺得打扰,坐下喝一杯,以后便是朋友了。”
听见这话, 应天棋很快从中找到了重点:
“姚兄弟与虞小公子……也是刚认识?”
“没错!”
虞梦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抢先答道:
“能遇见姚大哥这样的妙人,是我之幸!”
“哦?”应天棋弯弯眼睛,笑了一下:
“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在下洗耳恭听。”
“故事?我就喜欢讲故事!”
虞梦華怕是真有些醉了, 咋咋呼呼地拍拍桌:
“我跟大伙儿说啊,小爷我前几日去了趟东海, 嘿, 去的时候好好的, 结果回来走到那什么玉山的时候遭了一伙无比凶猛的强盗!关键时刻,姚大哥挺身而出,带我一路杀出重围!姚大哥和他这几位兄弟,于我虞某有救命之恩啊!这不, 趕緊把哥几个带来请着吃好住好,让大哥们在未来的路上想到这段情意,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罢了,说再多也没意义,咱喝一个!”
虞梦华讲话幽默风趣,逗得众人笑开,纷纷举起酒杯。
应天棋跟着凑了杯茶,心里却在琢磨虞梦华方才的话。
“那什么玉山”是什么山?
应天棋一时只能想到穢玉山。
这么听来,如果虞梦华说的真是穢玉山,那虞梦华路过穢玉山、姚柏出手救虞梦华,差不多都是今日发生的事。
而周十五送出只写了“穢”字的信条,亦是今日之事。
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再结合蘇言先前那句“像军营里练出来的”……
应天棋很難不想到一个最糟糕的可能性——
这位姚柏,会不会是郑秉燭的人?
如果方南巳的消息不出错,那么当夜摸黑从京城潜出来的就只有“錦衣衛”和“郑秉燭死士”两种人。姚柏要是錦衣衛探子,那蘇言应该能从他的出招习惯中察覺出端倪,但蘇言并没有,所以应天棋只能猜他是郑秉烛死士。
但应天棋又覺得不像。
可能是偏见吧,应天棋觉得郑秉烛和郑秉烛的家奴都没可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见坏事不冲上去补两刀都算善良的。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是……秽玉山?”
过完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应天棋试探着问了一句。
毕竟这才是重点。
“哦……对对,就是秽玉山!”
虞梦华点点头,又低声念叨着:
“这名字起得真晦气,何不叫美玉山?”
“苏語兄弟也知道秽玉山?”
正当虞梦华想着法给秽玉山更名时,应天棋忽听身边的姚柏低声问了这么一句。
应天棋本能地緊张了一下,而后如常道:
“自然。”
“秽玉山是虞城周边最不起眼的山头,自小在虞城长大的虞公子都没记住它的名字,苏語兄弟竟识得,当真博闻广记。”
听姚柏的語气,只像是随口一句客套的夸奖,并无其他,但大约是心里有疑,应天棋就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么点试探的意思。
“哈哈,什么博闻广记,只是我同小弟行到附近,瞧见远处一座状如狸猫的山头,好奇那是个什么山,找了个当地人问问,才知道是秽玉山。秽玉,秽玉,听说是因山上有许多花纹斑驳质地如玉的石头,才因此得名?”
应天棋在脑子里翻箱倒柜圆着话,也不知姚柏信了没有,反正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应天棋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倒还真不清楚。”姚柏笑着摇摇头,而后又问:
“对了,苏语兄弟是河东人?如今这是打算下江南?”
“是。”应天棋拿出方才准备好的说辞:
“下江南探亲。”
“好巧,我们此行也是下江南,不知苏语兄弟的目的地是哪里?”
越问越细了。
应天棋兀自掂量片刻,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赌把大的,于是含着笑如实道:
“含风镇。”
这三字一出,应天棋注意到姚柏握着筷子的手似微微一頓。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正常的迟疑和停顿,只是应天棋心里有疑,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