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诛我九族!(45)
倒是不多,也就七八本。
回过神后,他依然觉得有些震撼。
【为什么都给我了?这不是最不应该给我的奏折吗?】
【他……就不怕我知道了是谁在背后说我,然后去仗势欺人,找这些人的麻烦吗?】
【这里面有的官并不大啊……】
抬头望去,殷少觉依然是很放心他的模样。
“爱卿不必多虑。”
殷少觉隔着那一迭迭奏折,在他的手掌上拍了拍,似是安抚,
“谢昭向来秉办案,定不会在定罪前委屈了爱卿,来,今日先与朕一同看看这些奏折,替朕分担些。”
说着,他便拉着乔肆在一旁坐下,还将其中一部分奏折推到他面前。
乔肆这回是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一时没动,转头又看了看一旁穿着深色龙袍、若无其事的皇帝。
【这皇帝是吃错药了,还是……】
【还是……真的就这么信我啊?】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乔肆感觉有些不太真实,眼前的这份来自帝王的信任也罢,任由他坐在一旁翻看奏折的亲近也罢,都仿佛在清扫昔日里的冷淡梳理。
这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君臣关系。
一时间,来自前世的种种画面在眼前闪过,有他跪在阶下许久请求见圣上一面而不得,直到陛下离开御书房,他也只在困顿疲倦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衣角,然后被侍卫拦下。
有他遥遥望着陛下的背影,有他因惊了圣驾被侍卫打倒在地,有他被问罪时最后一次见到陛下……
殷少觉似乎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哪怕是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也是远远地投来居高临下的一瞥,仿若他只是一个吵闹的死人。
最终他对殷少觉的印象便锁死成了生杀予夺、喜怒无常的皇帝。
那些记忆有些模糊,他偏过头,却无论如何无法将记忆中的皇帝和身侧这个殷少觉重迭在一起。
他还是不太适应。
之前能毫不犹豫的行刺也好,给皇帝使绊子也好,他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今皇帝这样……这样反常,哪怕眼下又是一个干点什么的大好时机,乔肆还是僵在了原地。
他随手拿起一个奏折,打开看了看,看了好几遍,里面的字才进入脑子。
【请安折子。】
他将奏折合起,殷少觉却直接指了指某个奏折堆,“普通请安的、说废话的都放在这里就好。”
乔肆看了他,“陛下不再亲自确认一下吗?”
【就不怕我骗你?】
殷少觉似是勾了下嘴角,在某个奏折上批阅后,转头看进乔肆的眼底。
皇帝的眉眼不似先帝,更像是那个早亡的贵妃,眉低压眼,被深深盯上的时候,会让人联想到蛰伏的鹰隼。
先帝便是因为那贵妃的眼神不够柔和温顺,总带了太多心思不喜欢她的。
乔肆被他这样盯着,下意识呼吸都屏住了。
“爱卿会骗朕么?”
噗通。
心跳声猛地放大。
【草。】
乔肆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臣不敢。”
【草!】
【吓死人了!!】
【不知道自己眼珠子超黑的吗!简直犯规!!】
“呵……”
见他如此不经逗,殷少觉见好就收。
他刚收回视线,继续看奏折,身侧的心声就再次密密地传来。
乔肆低着头,心里头嘀嘀咕咕。
【谁还没有个欺君的时候了……】
【发现欺君了你诛九族就是了,搞得好像骗你就辜负了你似的干什么……】
【哼我不但要欺君还要袭君呢还要气死君。】
殷少觉抬头,再次朝他看来。
乔肆后背一僵,心声再度静音了片刻。
“……”
殷少觉收回视线。
这么胆小,到底是怎么干出那么多不要脑袋的事情的。
经过几日的观察,殷少觉也是稍微摸到些乔肆的脾性了。
胆小、怕疼、怕死,但是不知死活,仗着乔家在背后为所欲为。
他最初认为这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从未吃过什么苦头,所以从不考虑后果。
但乔肆其实对乔家非常不满。
与其说乔肆是被乔家娇惯坏了,不如说是野心胃口太大,所以越发地不择手段了。
在殷少觉看来,这不过是世家之中常见的争权夺势,与他那些皇弟们干过的蠢事没有太大差别。
他听说过乔肆的身世,生母不明,在十几岁之前一直被乔尚书藏着,到后来展露出些许天赋,才被承认接回乔家。
也许是因为乔肆展露出了些许才华,也许是生母已死,出于对其母亲的旧情与愧疚,乔尚书很是溺爱乔肆。
这样的乔肆,若是什么手段都不使用,等到乔尚书死了,便会被那两个兄长扔去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