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种田](205)
二人听得得趣,孙婉君忍不住奇道:“他家名字起得这般直白,也不怕教人学了去?”
“许是没这顾虑的,这大街小巷里卖同一种吃食饮子的店铺多了去,名儿直白简单的不在少数,却一百家店有一百个滋味,别家学了也学不去精髓。”
赵佳音接着与友人道:“先前我家那头也有铺子兴起卖乳茶了,我让环儿买过一回,没成想一模一样名字的乳茶,滋味却大不相同,与尚品茗比起来很是差了火候。”
孙婉君:“你一说我也觉着最近卖乳茶的似是多起来了,几回出门都见街边小贩有卖,还别说,有些还算不错,能尝出来里边是有些巧思的。”
二人约好下回一起去其他家试试,迫不及待品尝眼前的吃喝。
正要开动,厢房门响了起来,一开门,原是茶楼小二。
“我们掌柜的知道二位小姐大驾光临,特意让小的奉上一壶茶水,今年珍藏的头茬梨园春,请二位小姐品鉴。”小二带着满脸谄媚的笑,鞠着腰给二人斟茶。
赵佳音微颔首,环儿上前接过茶壶,“劳烦小二哥替我家小姐多谢掌柜的好意了。”
小二嗳嗳应了几声,却没退下,反而望着桌上的冰糕冰饮,做出一副欲言又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样子。
环儿会意,看了看自家小姐,问:“小二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小二故意扭捏片刻,做足了“于心不忍”的姿态,“二位桌上的可是……尚品茗的东西?”
环儿摸不着头脑,“确是,可有问题?”
小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小门小户做点生意不容易,我本也不想说长道短的,可、可赵小姐孙小姐是我们茶楼常客,小的断断不忍看二位……这般呐!”
闻言,赵佳音和孙婉君放下了还没动的木勺,看向那小二。
见状,那小二腰背微微直了些许,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生硬皱眉道:“他家啊,不太讲究。”
“他家做工的都是乡里出来的,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是那店主夫夫两个撞了大运开启间茶馆来,才把这些沾亲带故的穷亲戚带到城里来。乡下人几位也知道,能糊口就不错了,至于别的,干不干净一类,那是不讲究的。”
“就这竹筒,不比大茶楼里精洗几道的细白瓷,里边多藏污纳垢还不知道呢!”
赵佳音二人顿时如鲠在喉,望着几样冰糕冰饮,忽而觉得色泽不如方才看到那般漂亮了,蒙上了一层暗色似的。
小二还不罢休,接着道:“几位兴许是没看见,他家还有两个小儿,不加拘束的,成日在地上耍玩了又跑进跑出的,说不出的腌臜。”
“别看他家生意好,多是平头老百姓,对入口的东西没有大户人家讲究,才不在意这些。实际上认真论起来,没哪个贵人受得了这埋汰。”
一番话听下来,二人完全没有胃口了不说,隐隐还有些反胃,想到从前吃喝下去的许多东西,面如菜色。
“前些日子发生了件事儿,朱苟仁朱秀才二位贵人知道吧?那尚品茗老板家小孩忒没教养,当众辱骂夫子不说,还搬弄是非……”那小二正说到兴头上,不遗余力抹黑,小丫鬟听不下去了。
环儿:“不对呀小姐,少爷回府可不是这样说的——分明是朱苟仁为师不德,书院的宋夫子这样淡泊的脾性,都狠狠斥责了朱苟仁,还向教谕提议,让朱苟仁七月必须参加岁试呢。”
孙婉君惊讶,看向赵佳音:“还有这事?我倒没听说过。”
赵佳音简单与好友说了这事,“若是今年岁试不过,朱夫子秀才功名能否保全还尚未可知。”心下对这小二的说辞便存疑了。
小二卡了一下,一拍脑袋:“瞧我,消息竟是没有二位小姐灵通,在坊间听到什么便信什么了,差点污了贵人耳朵。”
环儿不悦地皱起眉,“不知真假你也敢胡说,当我们小姐好糊弄不成?”
小二连连告罪,腰背鞠得更低,神色更加讨好。
赵佳音神色稍缓,听得环儿问人:“你说尚品茗腌臜,可晓得他家什么时辰洗刷用具?到时我再去观望观望,否则放不下心来。”
“这个,许是晚些时候打烊后吧?他家洗涮时都背着人的,我也不甚清楚。”小二没把话说死,寻常食饮铺子都是这般。
谁知环儿当即瞪人一眼:“胡说!”
“小姐,方才我在尚品茗亲眼盯着他们做的冰糕冰饮,这些竹筒都是现洗的,到后院洗了一通不说,还要拿到店里热水烫煮一番,半点不避着人,店里这么多茶客都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