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种田](23)
因此梅寒望着眼前的情形,心里也涌上些难以言明的情绪,或许……是向往。
人手一多,干活儿就快,将近五篮子八角,去掉把儿了就剩了四篮子,好在四篮子都装满了,不至于教人更心痛。
然而之前不怎么挨边其他妇人夫郎的梅寒,不知怎么的,活儿做完了竟然没走,就在那儿坐着,安安静静听别人话家常。
沉川纳闷,路过几趟,听几人就是说些家长里短,没什么特别的,甚至时不时还要打趣梅寒一番。沉川更纳闷了,来来回回从那儿路过好几遭。
等到挨着梅寒坐的小米和阿简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沉川抓住了机会。
“不唠了婶子阿叔们,这俩小的来瞌睡虫了,明儿天不亮就要起呢,别到时候叫不醒。”
这个借口找得妙,叔婶们已经过了平日睡觉的时候,经沉川一提,纷纷散了。
梅寒正要带两个小孩去睡觉,就被沉川叫住了。
“我后背有点伤,你有空了替我上上药?我自己够不着。”沉川脸不红心不跳的。
梅寒的脸在火堆的余光下有些朦胧,眼睛倒映着火光,像夜色中的一汪静水,轻轻浅浅地望着沉川。
不一会儿,沉川被他看得脸热,正打算说去找峰子帮忙,就见梅寒轻轻颔首,问他:“药呢?”
沉川赶忙拿出被自己攥得汗湿的草药,正思索着再说些什么,梅寒就拿过草药,几步走到山洞口,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拍碎,回来时沉川还愣愣杵在那儿。
“伤在哪儿?”
“哦……后背,哦!”
沉川连忙转身褪下上衣,双手不自觉地拽紧衣服。
梅寒凑近了,清热的呼吸打在沉川背上,叫他不自觉绷紧肌肉;背上忽然触到一个有些冰,也有些软的东西,是梅寒的手,意识到这点,沉川冷不丁颤了下。
“疼?”梅寒手抵在沉川背上,停了动作。
沉川咽咽唾沫,紧着嗓子道:“不疼,有点儿痒。”
他怀疑菜刀上沾着姜汁,拍草药时渗进草药了,才让他背上窜起一片火热。
不由有些后悔,不该脑子一热想出这么个损招儿的,现在的沉川甚至不知道不久前的他在想什么,才导致了现在这么个有些煎熬的时刻。
“没伤口,就是有些红紫,明日应当就好了。”
沉川脑子闹哄哄的,都听不清梅寒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实在好听,跟山间的泉水似的,隐约品出一股甘甜来。
梅寒动作轻慢,很是仔细,这可苦了暗自忍耐的沉川,倒宁愿他力气大些。
不远处的简陋棚子里,本已经躺下又想起自己还没放水的峰子,挣扎片刻还是爬了起来,一出来就看见站在一处、很是登对的二人。
“奇怪,大哥不是说他够得着吗?”峰子嘀咕两声,疑惑地望着,接着忽然微微睁大眼睛:嫂夫郎好像在笑?
不确定地揉揉眼,没笑,原来是看错了。峰子胡乱想着,放完水就回了棚子,倒头就睡。
“好了。”梅寒垂下手,拉了拉沉川堆在后腰处的衣裳。
沉川被刺了一下似的,三两下穿好衣服,强自镇定地道了谢,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乍然看见靠在一起睡着的阿简和小米,忙说:“我把他们抱回去。”
梅寒站在边上没动,溪水般清澈的眼睛静静望着沉川。
沉川不自在极了,忙抱起两个小孩,动作间没控制好力道,将人弄得哼哼唧唧的差点醒过来。
沉川走了两步蓦地停住,回头望着梅寒,“那个……可以先,成亲吗?”
一双桃花眼里尽管带着几分愣头愣脑的克制,仍是一片明亮。
梅寒不答,沉川便期期艾艾解释,“我的意思是,先不成亲,不是,是等成亲之后……”
“可以。”
梅寒缓缓点头,唇间点缀着一片笑意。
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沉川,放松了紧绷的肌肉,也笑了起来。
他落后几步,用肩膀推了推梅寒的背,“走吧,送你们进去。”
梅寒几人暂且住在山洞里,沉川还得回去和阿耿挤一个棚子。明日得再分几个人去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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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老鸦山群的寂静就被打破,响起此起彼伏的人声。
去卖野猪肉的一共七人,五个大人两个小孩。
“大哥我歇好了,换我拉一会儿。”
孔方金接替沉川,像头老牛一样拉起了放满野猪肉的板车。
六头野猪肉装了满满两板车,这板车还是先前孔方金拉下山购置物资,昨晚上才拉回来的。
沉川得了空,便把捣腾着两条小短腿的阿简和小米抱起来赶路。
梅寒出声制止,让沉川放两人下来自己走,两个小不点也挣了挣,表示能自己走,但沉川两只手像麻绳一样捆得人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