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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非我不可吗(166)

地方上传来急报,谢晏昼领兵抵达前,叛军又拿下一城。皇帝担心叛军被剿灭前,乌戎持续作乱,想要从宗室再过继一位公主,嫁去乌戎,以此稍缓一两年。

几位重臣意见不一,一直争到夜半。

期间大督办表现的格外强势,联合苏太傅给皇帝施压制止。

容承林现在还记得昨日陛下最后难看的脸色。

宫中眼线早早侯在朱雀门外,在距离右相不远不近的地方汇报:

“柳嫔受刑也没有吐出薛韧的名字,表现的情深义重,只让她的贴身丫鬟先招了,拿出‘证物’。”

所谓证物,是绣着薛韧小字的手帕,已于后半夜呈交给皇帝。

先是被大督办拂了面子,又看到嫔妃私通证据,右相已经可想而知皇帝的怒火。

内侍道:“柳嫔想问……”

“待薛韧一死,我自会保她家人无虞。”

一个不受宠又没见过世面的妃嫔,拿捏起来轻而易举。

前方就是宣政殿,得到满意的答案,右相开始独行。

他腿脚不是很利落,但身姿笔挺,宽袍配病躯,看着自有一番虚假的文人风骨。

早朝,皇帝果然沉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上。

百官感觉到气氛不对,一时没有人贸然启奏。

皇帝垂着眼,语气要比平日里轻三分:“左晔亲自告发,查有实证,右相养了个好儿子。”

涉及巫蛊,必定会被询问,容承林冷静上前:

“陛下,左晔与臣有嫌隙,不过是他一面之词,督办司便上门抓人。”容承林意有所指道:“是否为故意陷害还未可说,且督办司也不乏一些私德有亏之人。”

轻描淡写辩解的同时,还不忘将薛韧拖下水。

右相意在一箭双雕。

督办司出事,容恒燧很快就能出来,还能斩落大督办手脚。

所谓交易,只是在拖时间,让大督办分身乏术,同时也好让趁机让自己的人跟定王那边联系,尽快伏杀谢晏昼。

正当容承林以为胜券在握时,天子一张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他目光中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奏折连同供状一并扔到了容承林面前:“栽赃?陷害!爱卿养的好儿子!”

毫无预兆的发难打断右相思绪。

只是视线稍加一扫,他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供状乃容恒燧亲笔所写,供词极尽推脱,容恒燧承认自己被妒火蒙心,埋了一个诅咒容恒崧的小人,不过再三强调只有一次。

字迹凌乱,但落笔并不虚浮,至少书写的人不像是受伤。

另一边,容倦只是低眉浅笑一瞬。

两权相害取其轻,容恒燧果然认下了巫蛊。

当然他也不是个真傻子。

连容恒燧都能揣摩圣意一二,督办司不提,他也能猜到依照皇帝的性格,肯定还会再召他入宫,确定不是督办司陷害政敌,屈打成招一类。

整个过程中,自然能知晓督办司上报的案情中,有没有包括定州一事。

如今容恒燧已经方寸大乱,只想保住性命,更迫切要见到容承林。

面对亲笔供状,右相根本找不到狡辩的余地。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怎么两日都没到,便认了一切!

殿内气氛一片死寂,容承林不得不开口:“臣治家不严……”

似乎感觉到什么,余光瞄到那边容倦不知何时往前走了些,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右手两根手指插在左手掌心,指节屈起。

容承林不懂这是在搞什么鬼。

倒是一旁大督办微微侧过脸,表情有些古怪。

下一刻,容承林跪地请罪。

膝盖发疼的一瞬间,他突然就懂了那个动作的意思,身子一僵。

“……”

一瞬间下跪的迟疑被皇帝看在眼底,怒意彻底翻涌而起:“仅仅是治家不严吗!”

容恒燧只考虑到诅咒亲弟算是家事,皇帝之前对后宅下毒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他低估了皇帝的联想能力。

宫中最忌讳巫蛊一事。现在诸皇子死的死,病的病,唯独右相支持的二皇子四肢健全平安享乐,越想,皇帝的目光便愈发凛冽。

头一回见皇帝完全不给右相面子的训斥,大臣们一阵心惊肉跳。

吏部侍郎硬着头皮站出来:“陛下。容相固然有错,然此事尚未明朗。”

“……譬如罪人是何时开始产生一念之差?年初右相亲自治理水患,去年又在处理难民一事,难免疏于管教。”

很快,又有官员站出,“陛下,右相也并非完全不会教子,容侍郎同样为其子,吃苦耐劳,德性尚佳。”

容倦:“???”

“不错,容侍郎高风亮节,足见家风有可取之处。”

“容侍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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