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230)
众人纷纷点头,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各位大佬们心思各异,有的义愤填膺,有的跃跃欲试,也有的一脸漠然,还有的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袁思齐转过头望向月行之,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莫知难虽然败露了,但该罚该杀的,绝不只他一人,藏污纳垢的,也绝不只浮梅宗,猎妖贩妖屡禁不绝,整个仙盟恐怕没几个宗门世家是完全干净的,但继续追查,以及后续整肃风气之事,并非此刻的头等大事,若是现在就着急推进,只会让那部分人狗急跳墙,整个仙盟陷入撕裂与内乱。
现在不提,还能给那些人一个表现的机会,他们会各自盘算,若是在诛魔大计上立下大功,下一任盟主会否酌情宽待他们呢?
……
留下部分人继续在浮梅岛上深入调查,收拾残局,月行之跟着袁思齐返回太阴山。
中途,因为失血过多和长时间窒息而昏迷不醒的莫知难醒来了一次,他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吊在浮光剑下,而不远处就是太阴山巅那黑漆漆的霓霆塔,他歇斯底里地拼命挣扎,终于抬头望见与月行之一同御剑的袁思齐,不顾一切朝他大喊道:“大师兄!你最是善良心软,你救救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袁思齐低头俯视着他,眼中闪过无尽的厌恶,但也有一丝悲凉。
“阿难,”袁思齐声音颤抖,红了眼眶,“千错万错,你不该对师尊下手。”
莫知难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他不挣扎也不说话了,两行混着血水的眼泪长滑而落。
月行之也低头看着他,扯了扯吊着他的绳索,轻蔑道:“我早跟你说过了,师尊是我的底线,但你以为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底线吗?……没人能救你,死心吧,下辈子注意点。”
……
回到太阴山,莫知难被暂时羁押,月行之和袁思齐一起,带温露白回到小花筑。
温暖从门内冲出来,一看温露白人事不省,一张笑脸变哭脸,急道:“我爹怎么了?!”
月行之没空跟他解释,只匆匆说了一句“受伤了”,就背着温露白往藏宝阁那边去。
温暖看他们不回房间,反而要去藏宝阁,便更加惊疑不定,跑上来扒拉着温露白要亲眼看看。
“阿暖,你先别着急,没事的,师尊只是要睡一会儿。”袁思齐扶住温暖,尽量稳定声音劝慰道。
然而小孩儿根本不听,甩开他,抓到了温露白无力垂下的手,顿时“啊”的惊叫一声,急得眼角溢出泪水,喊道:“我是小,不是傻,我爹的手都冷的像冰一样了,那是活人的手吗?!”
这时,几个人已经拉拉扯扯走到藏宝阁门前,袁思齐打开门,月行之一步跨入,直奔那曾经安养过玄狸残魂的寄魂瓶。
边走边说:“阿暖,就算人死了就不能再活了吗?我是怎么来的?”
温暖:“……?”一句话下来把他砸懵了,僵立在原地。
袁思齐:“……?”有这么安慰孩子的吗?
温暖眼睁睁看着月行之把一道闪着幽幽白光的魂体投入了寄魂瓶中,然后又和袁思齐一起把温露白的身体放到了那个北极冰渊万年寒冰所制的冰柜之中——玄狸的黑猫尸身也在里面保存过。
温暖好像有点懂了,看这意思,他爹应该是没死,至少没死透,还有的救。
月行之做完这一切,终于有空管孩子,他来到温暖面前蹲下-身,把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温声道:“阿暖,你信我吗?”
温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终于点头,委委屈屈道:“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月行之用指腹给小孩儿擦擦眼泪:“你爹要暂时睡一段时间,但我保证,一定把他带回来,好吗?”
温露白的心脏已经彻底换过两回,再加上雷刑的损伤和这些年的殚精竭虑,他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按照安释怀的话说,上次换心撑了七年,这次说不好三五年就不行了。
温露白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一直对生死看得极淡,在浮梅岛海底,被莫知难要挟,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能舍弃生命——或者说舍弃这副躯体,这才让月行之没了“软肋”,得以战胜莫知难。
这次剜心之后,他的身体也确实撑不住了,肉-身陨落,魂魄即将离体,月行之只能用护心符抢下他的魂魄,放到寄魂瓶中安养。
月行之用小孩子能听明白的方式,大概跟温暖解释了几句,又再三承诺一定让温露白好好回来,这才终于安抚住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