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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26)

作者:木子萌 阅读记录

但那到底是月华仙尊,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能恢复。

月行之心里乱成一团麻,不自觉咬着自己的指甲尖,而温暖已经收拾好了书稿,见他面色不豫,问道:“小狐狸?你怎么了?”

月行之深吸了一口气,将册子放回书架,举步往外走:“没事,回去吧。”

回小花筑的路上,月行之远远望见那座树荫掩映中的漆黑高塔,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那是霆霓塔,”温暖以为他好奇,给他解释起来,“早在太阴宗开宗立派之前,太阴山上就有这座塔了,传闻远古时,曾有仙族和魔族的祖先在塔里修炼,在塔顶历劫,最后魔祖飞升为神,仙祖却陨落了。……因为这个传说,这塔寓意不祥,现在便用作罪徒受雷刑的刑场。不过千百年来,用过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平时根本没人往那边走。……有一次我要进去玩儿,还被我爹抓住好骂了一顿。”

月行之不语,心绪依旧纷乱不堪。

温暖讲完那个传说,又气不过:“你说,凭什么魔祖飞升,仙祖却陨落了,我觉得这太不合理,肯定是假的。”

月行之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这么想?”

温暖歪头:“仙族向善,魔族向恶,天道自然应该偏向仙族。”

月行之无奈地笑了声:“呵,这话就不对了,仙族和魔族只是力量之源不同,不能因为仙族利用清气,魔族利用浊气就说仙族善,魔族恶,祥和喜乐与怨仇痛苦本来都是自然存在于世间的,甚至于人的一生,感受到的痛苦可能比欢乐更多,判断善恶,只能就事论事,看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造成了什么后果。再说,即便魔族确实作恶,里面也有好人,仙族多行善,仙族就没有坏人了吗?”

温暖懵懵懂懂地看着月行之,大脑可能转得太快要冒火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明白了:“理解,没有好人坏人,只有好事坏事。”

月行之伸出大拇指,赞道:“孺子可教。”

“想不到啊,小狐狸,”温暖踮起脚尖,拍了拍月行之的背,叹道,“你还是个思想家。”

月行之苦笑道:“一些人生经验罢了。”

……

两个人回到小花筑,温露白在忙簪缨会的事情,小孩子没人管,在院子里到处撒欢,一个没留意,已经爬到树上掏鸟蛋去了。

月行之大喇喇躺在一棵合欢树下的石凳上,双手枕在脑后,粉色绒花朵朵飘落在旁边的石桌上,那桌面上还刻了一个棋盘,放了一套茶具,月行之记得,以前他们师兄弟三人在院子里练剑,温露白有时会在这石桌上喝茶,有时会摆摆棋谱,看见他们动作做得潦草,就会捏一个棋子丢在他们身上。

也是在这里,他们三个给温露白行了拜师礼,那也是个夏天。

“都起来吧,”温露白伸手示意他们起身,“你们三个,以后就是师兄弟,住在小花筑,与我一同修行,你们要彼此亲厚,互相扶持,记住了吗?”

三人一同应是,抬头看师尊,袁思齐本来就是温露白带大的,表现十分自然,莫知难难掩喜悦和好奇,已经开始左顾右盼,只有月行之,一双明亮眼睛盯着温露白便不动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还笑得如此亲切和煦,不像他爹,永远板着一副面孔,也不像娘,凉幽幽的没有人气,也不像他的妖奴阿莲或是他的异母弟弟,他们看着他的时候总带点怯生生。

如果一定要比喻,这位师尊就像春日暖阳、夏夜明月,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阿月,你看着我干什么?有这么新奇吗?”温露白笑着,叫了他的乳名,“你出生时,我去景阳山道贺,还抱过你呢。”

月行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傻乎乎回了一句:“是吗?师尊,那我可不记得了。”

只是日子久了,月行之才发现,温露白对谁都是这样笑的,太阴宗倡导的是“众生平等,有教无类”,温露白一向为人师表,春风化雨,不管对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还是低阶弟子,不管是对达官显贵,还是山野村夫,他都一视同仁,亲和相待。

众生平等,便只有众生,有教无类,便毫无偏爱。

他对谁都是那样笑的,但那笑从不及眼底,他博爱众生,却从不对任何一个具体的人另眼相看。

但是少年人,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更何况月行之,人人都说他生来注定不凡,他努力想从师尊那里得到一些特殊的对待,不过到后来也知道那都是徒劳的,无论外在表现如何,师尊其实是个内心十分冷漠疏离的人。

他好像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在意,护苍生、收徒弟、代行宗主之责,做这个“众师之师”,也只不过是因为恰好在这个位置,又恰好有这个能力,习惯成自然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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