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83)
老板又道:“还请二位……”
月行之有些不耐烦,心想过了这许多年,曾老板还是一样的小心算计婆婆妈妈,看来有钱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他拉着温露白的袖角,往外走去,边走边道:“放心,我们不会乱说。”
但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他们乱说,待他们出门一看,外面竟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然而深夜下雨也不能阻挡人们看戏的热情——
大家虽然跑了,但跑得并不远,离开了危险发生的核心地带,便在街角里屋檐下,三五成群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有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听说出人命了!”
有的答:“是啊!死了个仙族的,从楼上掉下来,心都被掏走了!血流成河!”
有的喊:“最近城里有好多妖啊!好像是寂无山上又要搞祭典了,我看最近少出门吧,外面可不太平……”
有的叫:“听说那人光着身子死的,是情杀?”
“对对对,”有人附和,“而且不是一个,死了两个,一男一女呢。”
“那一定是如意楼的姑娘和恩客喽。”
“不会是正室来捉奸打起来了吧?!”
谣言越传越离谱,待温露白和月行之经过人群的时候,故事的版本已经变成一个魔女与一个妖女争抢一个仙族,最终三人皆尽惨死。
两人对视一眼,月行之无奈道:“看来老板请我们这顿饭,算是白请喽。”
……
夜深了,又下着雨,温露白从乾坤囊中取了一把伞给两人撑着,月行之带着他穿过两条街,去找一家记忆中的客栈。
边走边在心里祈愿——那家客栈可千万不要变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月场所。
一把油纸伞下,两个人挨得极近,夏天穿得本来就薄,温露白又脱了最外的一层衣服,再被雨打湿,两个人几乎是肉贴着肉了。
月行之忽然感觉到,温露白在间歇性地发抖。
“师尊?”他不无担心地问,“是冷吗?”
“没有。”温露白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发抖了。
月行之便停住了准备脱衣服给温露白的动作,师尊固然身体不好,但也是个要强的人,他大约并不想接受弟子这样的照顾。
温露白比他这个狐狸身体高了一个头,他微微侧脸仰视着师尊,天上无风无月,暗夜细雨之下,温露白表情模糊,但下颌线却显得紧绷,似乎暗示着他并不太好的心情。
也是。月行之想,陈望作为太阴宗的资深教习,想来在山上有些年头了,之前温暖作弊那事,能看出陈望是个严谨认真、颇有些威望的仙师,这样一个人,惨死异乡,还是那般凄惨死状,认识他的人必定难以心安。
“虽说陈望仙师在簪缨会后离奇失踪,颇为可疑,但现在看来,他究竟是不是叛徒,倒不好下定论了,”月行之已经跟温露白说了在三楼房间中看到的一切,这会儿又主动分析起来,“他应当是在房中床上被剖了心,那凶手并未在房中留下痕迹,可能是从后窗进出的,血脚印只有陈望本人的,也许是他在被挖了心之后,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和灵力,走出房门,硬生生撞破栏杆,摔在了我们面前……这可能并不是巧合。”
这一切都是月行之的猜测,并无实据,他现在说出来,也是想要宽慰温露白。
温露白显然明白他的用意,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叹一声:“我也希望他不是叛徒,他的尸身被官府收敛之后,我会安排宗内弟子来认尸,之后……送到凌霄宗安宗主那里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毕竟今日我只看了表面,待验尸之后,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会让人将他带回太阴宗妥善安葬。”
月行之点了点头,继续道:“无论他是不是主动背叛,魔族入侵太虚幻阵之事都极有可能与他相关,那么,抢夺浮光剑的计划失败,陈望算是办事不利,被他背后主人杀了泄愤,也能讲得通……又或者,他们怕他败露泄密,将他灭口了。……只是杀便杀了,为何要掏他的心呢?仙族的金丹,又无人能用。还有一点,他为何出现在结香城,难道他的背后之人在这里吗?”
温露白将伞往月行之这一侧移了移,思忖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掏心这事,除了要金丹,也还有别的可能,也许是单纯虐杀泄愤,也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至于他为何在此,……就目前的线索,确实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