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98)
虽然谢温和楚衔越在幻境中,可是当鬼火波及到身上的时候,灼热的痛感也是一样剧烈。
在幻境中又使不出法术,谢温只记得自己最后一眼,在漫天大火中,楚衔越将自己扑倒,紧紧环抱着自己。他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住那些滚滚烈焰。
后来,那火海中一天一夜的感觉渐渐淡去,久久留给谢温的感受却是他抱着自己的炙热的温度,滚烫得吓人,可身体却又是柔软的。楚衔越应当是用了低阶术法避水咒。只得暂且隔离火的直接灼烧,却不能隔离火传来的灼烫的感受。
当时谢温气若游丝地问楚衔越,“为什么不使用避火咒?”
楚衔越紧紧抱着她,说:“避火咒是高阶术法,我法力被抑制了。只能使出避水咒。”
谢温哭笑不得。滔天大火中,她缩在他怀中。隐约间,谢温闻到肉烧焦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楚衔越闭着眼睛,整个将谢温拥着,不漏一丝一毫缝隙。他这个人肉挡板做得不错,谢温只是觉得非常热。
天色暗下来,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
谢温再次睁开眼,是楚衔越将自己整个人严丝合缝地环抱住,一丝一毫也让谢温被大火波及。
可是现在,大火褪去。这是十几年后的梅府了。
楚衔越很快也睁开迷蒙的眼。谢温这时顺势抱着楚衔越,趁他没醒,伸手在他背上乱摸。谢温很想知道,楚衔越现在是不是外焦里嫩?
摸着的背是光滑的,细腻的,一丝大火烧过的疤痕都没有,谢温不放心摸了摸别的地方,向上,向下,还想摸摸大腿,看看腿还好么,再看看这张帅脸有没有哪里毁容了。
结果谢温一放开楚衔越的怀抱,刚想再摸,就撞上楚衔越一双沉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谢温
谢温:“师尊你没事太好!我刚才检查了下你的背部,上上下下都没受伤,没有疤痕。太好了。”
楚衔越一副不信的眼神,谢温:真的。
真的只是检查,没有趁机揩油的意思!谢温发誓。不过皮肤细腻光滑,确实挺好摸。
楚衔越云淡风轻地起身,道:“刚才那个幻境是真正的幻境,自然不会对现实中的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是不会对现实中的我们造成影响,可是在火海中被火灼烧的痛感也是真的。楚衔越曾经真真实实在火海中被烧了一天一夜。
而眼前这个男人,在火海中,替她挡了一天一夜。
谢温忽然觉得胸口一片滚烫。
鬼殿主废墟依旧阴风阵阵,楚衔越站在虚空下,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道:“鬼殿主,我们已经知道你的真身藏在哪儿了。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狭长长廊的荒草深处,似乎传来幽幽然的女声,“不算数,不算数。”
谢温站起来道:“为什么又不算数了?”她们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得到事情的真相的。
而今,谢温和楚衔越都知道了,鬼殿主的真身就在那颗梨花树下埋着。
答案就在眼前,可是却告诉她们答案作废了?这算什么?
谢温不甘道:“为什么?我们知道了,你的真身就在西院的那颗梨花树下。”
鬼殿主哦了一声,淡淡道:“现在,我不想陪你们玩游戏了。我想要你们替我陪葬。”
谢温:“你打算自行消散了?”
鬼殿主:“那倒,不是,只是,我的秘密,被你们,发现了,我很不爽。”
谢温:“为什么你都是两个字,三个字地往外面崩?”
鬼殿主:“……”
谢温:“因为,你根本不是应月。你是梅山庭对不对。
费尽心思伪装成应月的声音,是不是让你有种应月还在你身边的错觉?”
当初,鬼火烧尽梅府的人,也是梅山庭。只能是他,也只会是他。
应月走前,觉得已经还清了梅山庭,两不相欠,走得坦坦荡荡无牵无挂。而梅山庭死了一整年,却只因为死前没有见到应月最后一眼,硬生生吊着一缕魂魄,盘旋在梨花树附近,只为再看应月最后一眼了却执念。
可惜,而当他如愿看到应月最后一眼时,却是她吊死的梨花树上的样子。
他接受不了。怨念执念,无限放大。成了而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他哪里都去不了,只得守着这座鬼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至于为什么鬼殿主都是两个字,三个字地往外面蹦。梅山庭生前患肺痨,常年咳嗽不止,平时说话声音就很沙哑,积年累月,嗓子是已经坏掉了。想要再说出一句不沙哑不结巴的话,只能两个字三个字往外蹦。
鬼殿主用原本沙哑的声音笑起来,在夜空中幽幽回荡,荡秋千似的左耳荡右耳,似乎那鬼殿主就在谢温耳边左右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