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照顾李小宝,房子的事都是老李头去负责的,她虽然知道有人坑他们家,可没有直接面对所以负面情绪没有那么大,更多心思都放在李小宝身上,还要压抑住对年年和女儿的思念。
她整个人已经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再去面对那些算计。
当听到呼啦圈提成时,眼神里总算冒出了光。
“一个能拿五毛?!这东西真这么好卖?”
“我看错不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又过去看了,时不时就有人过来买。要是真有那个比赛,虽然在省里办的,可咱们县里人看到报纸,肯定也会对呼啦圈感兴趣的。”
孙奶奶也难以平静,平时她也就是做点类似糊火彩盒、串珠子、纳鞋底等手工,一天忙得脖子僵硬,也挣不了几毛钱。
可现在卖一个呼啦圈就有五毛,孙奶奶如何不激动。
“这,这要是一天能卖十来个,就不愁小宝的医药费了,而且还能给小宝吃好点。”
真要动手术,孩子身体健康成功率才更高。
他现在的样子,就算有钱手术,也暂时没法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想着,反正也没有成本,咱们就试着卖一卖,就是房子要租给小苏。”
批发售卖,老李头是不敢冒这个险的,更喜欢提成的方式。
“那就租呗!咱们家那么大,咱们也住不了这么多。”
“可要是又跟当初一样……”老李头还是有些担心。
那是一段他们不愿意回忆的经历,为了将那些租客赶出去,斗智斗勇了很久才成功的。
这让他们怕了,一直以来都不敢动这个心思。
苏如意这么巧合地出现,让老李头不免担心她别有心思。
“那也是咱们的命!”孙奶奶看开了,“咱们已经这样了,再差还能不就是没命吗。就当我们眼光不好,也怨不得谁。”
老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刘秀芝这几天一直来咱们家,我看他们家也想买咱们的房子。”
如果他们把房子出租出去,那房子也就不好卖了。
孙奶奶沉默片刻,道:“她给啥价?”
“她没说,不过一直说家里情况不好,估摸也给不了什么高价。”
“那就算了吧,他们家也就是漂亮话说得好听,也不是什么实在人。”孙奶奶早就看透了。
“真到了那要命的时候,咱们就去联系周新元,不管怎么说小宝也是他儿子。大不了房子给他,让他带着小宝去治。”
“这怎么行!瑶瑶知道会恨死我们的。瑶瑶这些年那么辛苦,就是不想让小宝跟那姓周的有一点关系。咱们要是把小宝送过去,还把房子也给了他,瑶瑶知道了会气死的!”
“她生气她就回来!”孙奶奶怒吼,将心中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孩子命都没了,让我给周新元磕头我都不眨眼!”
孙奶奶狠狠地用袖子抹泪,她再也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从前的恩怨,她全都不在意了,只要孩子还活着,怎么着都行。
“可是……”
“把房子给周新元,跟低价卖给别人有区别吗?都是在坑人!好歹周新元还是亲爹,他要是不管孩子道义上过不去,我们给他磕头,去他公司门口拉横幅,去找报纸曝光他,怎么着也不能一点不管。
可那些压低价买房的人可不管你孩子怎么着,就明摆着趁火打劫。他们花小钱办大事,以后还被人夸有本事呢!”
孙奶奶从前也气周新元忘恩负义,是个卑鄙小人。
这些年宁可咬着牙过,也不想拿周新元那仨瓜俩枣,死活不同意他来看孩子。
女儿为了攒钱给孩子动手术,宁可去南方打工,也不去求周新元,结果再也不见踪影,她当时就后悔了。
凭啥他当爹的有钱不拿出来给孩子看病,他就该负这个责。
老李头佝偻着背,看到地上的烟头,他捡了起来就塞到了嘴里,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行,咱们豁出去了。要是咱们看走眼被小苏坑了,就当咱们就这命。”
两老最终做了决定,房子不卖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李头就去买了《生活日报》,竟然在首页就看到了‘呼啦圈大赛’的字样。
报刊亭的老板跟老李头是老熟人,看到他紧盯着报纸的目光,笑道:
“现在这年头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呼啦圈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竟然还能搞比赛。而且第一名竟然能拿一万块!哎哟我去,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肯定也去报名,不说第一,拿个三等奖弄一辆自行车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