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贩卖情报纵横京城(167)
“既然是千里寻亲,这般重要的物什竟不带在身上么?”
从路眠的描述之中,楚袖大致可以猜测出越途的形象来——偏执且又孤寂的青年人。
“信件自然是带在身上的,越途恼怒的是那木盒没了。”
“那盒子是他姐姐送的么?”苏瑾泽从旁问道。
“非也,据他自己所说,只是个普通的盒子罢了。”
苏瑾泽瞠目结舌,不明白这是个什么说法。
“一个普通的盒子,怎的他还那般生气?”
苏瑾泽幼年时便仰慕兄长,兄长所赠的诗集他虽不乐意看,却也小心保管了起来。
某次酒醉后不小心将诗集丢进了酒坛里,等发现时上头的字已经糊成了一团,哪怕他再怎么补救也来不及。
他失落了整整半年,还是兄长又送了他旁的东西才让他放下了此事。
与他那彻底毁坏的诗集相比,越途的东西除了一个放东西的盒子外并无损失,如此大动干戈,实在让他不解。
楚袖叹了一口气,道:“此人怕是与姐姐相依为命长大,为了姐姐不远千里来寻,得了死讯定然心中不忿。”
“倘若是你们,你们难道就会这般算了? ”
她敲了敲纸上硕大的“恩断义绝”四个字,接着道:“尤其是在对方可能留下了能追查的讯息之时。”
两人都有兄长嫡姐,自然也能感同身受,此时被她这么一问,俱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苏瑾泽开口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越秋和柳亭有牵扯的?”
“在朔北那几年,鬣狗之流多次袭击边城,虽然他们大多是为了劫掠粮食妇女,但十次之中……”
“四次都是冲着城北的镇北王府去的。”
柳亭获封镇北王,手上数万兵马,带着一家老小在边城定居,自然不是为了养老的。
王府落在城北,若是边城出了任何差错,首当其冲的便是王府。
但镇北王柳亭在草原部落也算凶名赫赫,寻常宵小可没胆子冲着镇北王府去。
“且这几次,往往都有越途带领。”
路眠在朔北守的就是城北,与越途交手次数越多,他便从这疯子口中听了不少疯言疯语,说得最多的,便是要给姐姐报仇,杀了柳亭。
他那时以为越秋也是草原部落里的人,被柳亭带兵杀了,这才惹来了一头疯狼的报复。
却不曾想,后来有一次两人正当面遇见,越途不进反退,身后牢牢护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郎。
路眠已经记不得那少年的模样了,只依稀记得那人瘦弱的腕子和懦弱的目光。
他们打斗时掀起的罡风将少年的袖袍吹起,便能瞧见胳膊上一道又一道如蜈蚣般的旧伤痕,想来是吃了不少的苦。
再有印象,就是越途因他多瞥了几眼那少年,下手便更是狠毒几分,似是要让他死在这里。
还是那少年诺诺地喊了声喂,才将这头疯狼唤了回去。
路眠还记得,越途唤那人——明风。
楚袖将那几个词重新誊了一份出来,按路眠所说的顺序写成一句话,而后用朱笔圈起了可疑之处。
“现下疑点重重,主要有三。”
“其一,越秋与柳亭究竟是何关系?”
“其二,杀母留子究竟是何意味?”
“其三,这个明风,究竟是什么人?”
提炼出关键点后,苏瑾泽兴奋地一拍桌子,而后道:“要我看,这什么明风便是突破点了!”
“先前越途和柳亭那般不死不休的模样,定是这个明风与他说了什么,这才让越途变了想法,甚至住进了镇北王府里。”
他这话说得在理,楚袖不住地点头,多余的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纸张上。
但侧园一行,除了那些纸张残片外,他们还带回了那极为古怪的石叶子。
其中一枚便被她置在了桌边,路眠只轻微使力,便将石叶子拢进了手里。
叶子尾端一处划痕极为显眼,他用手轻轻一抹,尖锐的触感让他微一皱眉,而后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神色,似乎是认识这个东西,楚袖也便将昨夜几人的猜测一一告知。
“路眠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不等楚袖提问,苏瑾泽便扯着路眠的手臂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下手没轻没重,完全没注意自己按在了路眠的伤口处。
还是楚袖细心,之前路眠昏迷之时,苏瑾泽去换药之时,她便在外头向叶怡兰问询着路眠的情况,更是让叶怡兰将路眠身上的伤口分布给画了出来。
毕竟路眠一向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没有她看顾着,这人指不定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呢。
她不动声色地将苏瑾泽挤到了一边,接着他的话茬问道:“越途用此种暗器,可是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