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贩卖情报纵横京城(379)
“谁知就是最为疯癫的冷宫弃妃都不愿意住在这里,最后只能将雀翎宫封锁起来。”
“再之后,就变成现在这幅比鬼怪老巢还要瘆人的模样了。”
说这话时,苏瑾泽伸手从绿油油的门上扯下了一段藤蔓,而后便一脚踹在了门上,那股子陷入的感觉让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却不得不接连踹了几脚,直到那门打开方才停了下来。
“喏,走吧。”
见他面上神情扭曲,鞋帮上沾染了青绿色的汁液,路眠思考片刻,便从腰间取出匕首,手腕倾转间便解决了苏瑾泽的问题。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苏瑾泽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剩了罗袜的脚,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你有匕首,你刚才不削青苔,把我鞋割了做什么!”
“嗯?”
在他看鞋的功夫里,路眠已然踏进了雀翎宫,闻言侧身回头,一双碧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是你觉得不好走路的吗”的疑惑。
有些时候,苏瑾泽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对于路眠的心思如此了解,哪怕他没说话也能从眼神里猜出八分来。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怀疑路眠是故意整他,压根儿不是脑子里缺根筋。
“行行行,不说了,正事要紧。”苏瑾泽只能从长靴的碎片上走下来,罗袜踏在灰尘遍布的地上,不多时便蹭得一片脏污。
这下他可不敢表露出什么神色来了,生怕路眠不经意望过来,又将他的罗袜也毁了,那可真的只能用脚擦地了。
雀翎宫规模堪比当下婉贵妃的毓秀宫,两人一进来便直奔主殿而去,也走了足足一刻钟才到近前。
相较于寒碜的宫门,殿门明显就干净了许多,起码没有藤蔓和青苔,只是有些地方漆面掉落了罢了。
苏瑾泽上前叩门,路眠则是将先前那把匕首握在了手中,摆出十分的警惕。
“有人在里面的话,能不能开下门?”
“误入此地不知如何才能出去,还请指个明路。”
问了几声都不见回应,苏瑾泽也不客气,当即后退几步,给路眠让出位置来。
两人默契十足,路眠见状也心领神会,后撤几步小跑加速,一脚便蹬在了门上。
老旧陈腐的门轴被这巨力倾轧,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但到底没直接倒下,摇摇晃晃的落下不少浮灰。
正待路眠要踹第二脚的时候,那两扇殿门才被人缓慢地从里打开,一片漆黑之中显现一双眼睛,对方似是知道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急匆匆道:“门就在最北边,往那边走就是了。”
那人说完便又要关门,苏瑾泽眼疾手快地将一个长条状的物件塞在了门缝里,阻拦了对方的动作,笑嘻嘻地道:“走了这么远,我现在渴的要死,不知能不能进去讨杯水喝?”
“这、这恐怕……”藏在门内的人哆哆嗦嗦地想要拒绝,却瞧见不远处的玄衣青年手执匕首飞速在柱上刻画,不多时便削下来一层。
“我这兄弟呢,没别的本事,就是这刀耍得溜,心情一不好就想动动刀子。”
说着,他右手大拇指朝下,示意对方往下瞧:“我这鞋就是报废在他手里的。”
“现在,能请我们进去喝杯茶了吗?”
都这么说了,那不能也得能啊。
“两位公子进来吧。”内里之人背身往回走,苏瑾泽立马扶住门边,一手捞住方才用来堵门的物什,眼神示意路眠也跟进来。
作为雀翎宫的主殿,此处占地极大,两人进去后发现里面仅有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实在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住了八年之久。
那人一瘸一拐地去给两人倒水,苏瑾泽和路眠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人的动作。
路眠轻轻摇头,示意那人不像是装的,应当是真的瘸了腿。
除此之外,苏瑾泽方才从门缝之中瞧见的一片黑炭,正是这位瘸腿老伯的面容。
当年言妃重病而死,却无人知晓是什么病症,只道身体一日比一日衰败,到死时如花开败一般,整个人形销骨立,只剩了副骨头架子和一张勉强还能看得出来人形的皮。
此等骇人的死状,宫闱中人提起都是讳莫如深,他们还是借着顾清明的路子才打听出来。
言妃死后,原本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接二连三地遭遇意外,有的是夜间失足坠井,有的是青天白日吊颈,更有甚者在烧饭时像是着了魔一般钻进了炉灶之中。
这些传言或真或假,总之言妃身边的人是死了个干净,谁也查不出言妃究竟为何会染上如此奇怪的病症,到最后将尸骨裹了草席,寥寥一口薄棺便葬在了雀翎宫中。
具体的埋骨之处无人知晓,只知道是五皇子亲自为他母妃下葬,自那以后便一步也不愿踏入雀翎宫,对外说是触景伤怀,具体缘由怕是只有顾清明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