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和主神恋爱(65)
完了,当初阿伏亚介绍乌索彼德的时候怎么不把这个提一嘴,这让曲宁怎么圆啊。
乌索彼德凑过来,仰着脸在他脸上看来看去,歪着脑袋不能理解曲宁为什么支支吾吾。
“哦……我明白了,”祂突然恍然大悟,把手掌拍在一起发出响声,“你是神侍吧!”
“啊?”
“你虽然全身都散发神祇的光辉,但是凑近了能发现,神力是浮在你身上的,不是你自己的,所以呢,你不是神祇,”乌索彼德摇头晃脑地分析,“不是神祇,但是能沾这么多神力,你一定是在近距离之下接触过某个神,对不对!我的名字也是你侍奉的神祇告诉你的吧!”
曲宁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乌索彼德自己把漏洞给圆上了,这下倒不用他费心遮掩了。
“是的,乌索彼德,你真的很聪明!”
被简单一夸,乌索彼德乐得牙齿都呲出来乐了半天,嘀咕着什么“我最棒”、“我就知道”、“我才不蠢”,热切地挽起了曲宁的胳膊。
“哼哼,小意思啦!”
曲宁干笑两下,赶紧扯开这个话题,避免祂再多问些什么。
“你说你找雷米?”
乌索彼德想起正事,点了点头:“是的,我在人界的神庙数量很少,又是还会被损毁,我想请风神帮我留意一下原因。”
“被损毁?”
曲宁现在只知道梅诺斯和米洛伊斯的神庙被大量损毁过,前者是被战火牵连,后者则是因罪而被关住,除了近侧唯一的小神庙之外,整个广大的人类居所中的呼唤和祈愿都难以响应。
谈恋爱之后,拿来了解神界各神的时间又大大减少了,唉,曲宁小小叹息一下,真是美色误人。
不过也不能怪他吧,他又不是没问过,被阿伏亚吃了好大的醋,差点把他当成一块大果冻吸进肚子里。
曲宁耸了耸肩,稍微走神了一下,好在乌索彼德没注意到。
心有挂碍的乌索彼德对初次见面的人也毫不设防,当然也可能是郁闷太久想要找人倾诉,总之,祂就这么在直愣愣地拉着曲宁大吐苦水。
“没错!我诞生时就发现了——上一代公平与正义之神在位时,祂的神庙在神祇中就已经算稀少,经过这么多年,人界生灵的、啊,主要是人类,”乌索彼德补充道,曲宁点头表示理解,公平与正义差不多算是人类的特产。
乌索彼德继续说:“人类的数量增加了数倍,但神庙并没有增多,甚至还少了一些。我去人界行使职能时,总也问不清真实原因,只能看到我的神庙修葺得越来越粗糙、位置也从国土中心不断偏到僻静的村庄或者荒原中去。”
不用去问雷米,曲宁根据前二十多年生活在地球的经验,以及来到这里后在人界多次游玩的见闻,就可以给祂答案。
——人类只在自己遇到不公时才会呼唤公正,除此之外,一切由不均衡、差距、区别造成的不公,要么对自己有利,要么与自己无关。
无论有利还是无关,人类都不会声张,公正之神的神庙只是摆设,起到一个象征上的作用。
会为了更多的人的利益而做出相反决策的人少之又少,分析这些人背后的动机需要用一个复杂的机制,牵扯到伦理、个人性格、社会期望、损失代偿等等链条,而解释不这么做的人的动机,只需要一个“和本人无关,无法从中获利还可能会引火烧身”就足够适用于绝大多数情况。
某种程度上来说,祂的境遇比和平之神还差些,毕竟绝大多数人都希望和平下去——无论是盗贼还是乞丐,农夫还是渔民,大臣还是僧侣,在和平时能过得更好。
而公正,遭遇不公的人期望它更甚于跛子期望飞奔,但在其他时候,就像忽视影子和遮蔽自己的屋顶一般忽视它。
乌索彼德即使在阿伏亚口中也是少年心性,祂的权柄给予祂发觉不公的敏锐嗅觉,但是却没有给予祂解决不公的能力。
就像在那次神宴上,祂主动要为忒利亚主持公道,但忒利亚并不想和萨金产生冲突,公平与正义之神唱了一出尴尬的独角戏就被轰下台了。
曲宁看着这个少年的乱发一时陷入了沉思。
如果人界运行的秩序就是这样的,那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这些神祇的疑惑和为之付出的努力保留下来呢?
哪怕在多年以后被层层迭在角落中无人问津,也好过让这些奇妙的生灵像云一样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喂、喂!”乌索彼德摇了摇曲宁:“你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你也觉得我异想天开吗?但是我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乌索彼德抓抓乱发,“我问不出来,自己也想不到,只能拜托风神帮我留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