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哥哥，我不想要再跟你保持距离。”

“你说的距离包括哪些？”

没想到哥哥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温棠脑子一下子懵了。

两瓣唇瓣无措地张开，他直直地望着背着光、与黑夜融为一色的哥哥，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

温棠磕磕巴巴说：“像，摸头、拥抱、牵手，还有侧脸吻这样的身体接触。”

“你和你的朋友也是这样排除着距离？”

裴铮鬼使神差地继续问道：“还是说，只有我一人。”

温棠：“………………”

哥哥果然是被他气昏头了吧，他不是刚刚才说过吗？

这么生气，他以后还能碰哥哥吗？不会连偶尔的拥抱都不给了吧。

温棠心如死灰。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颤着声问：“哥哥，这个生日礼物我能不能不要了？”

“棠棠，我应该教过你。”裴铮眉眼极冷，语气却依旧平和，“说过的话不能收回去。”

温棠满脸通红，精致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额发不听话地搭垂在饱满的额头上，柔软的唇瓣被咬得泛白。

他果然还是太早提这个要求了，这个要求原来对哥哥这么过分的吗？

谁能救救他。

现在好像除了顺着哥哥的问题，别无他法了…

温棠欲哭无泪，“只有哥哥一个，我只对哥哥提出过这个要求。”

空气在此刻停滞住。

消失的月光一点一点地重新照射，填充着两人之间的空隙，像是怎么样都斩不断的羁绊。

裴铮颈侧青筋暴起，极力地保持着理智，以免吓跑眼前的人儿。

他盯着温棠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眸子，唇角扯出一抹微笑：“这个礼物我答应了。”

目的达成的快乐并没有如期地到来。

温棠只有一种感觉——不寒而栗。

像是跌入了陷阱。

他垂着脑袋，飘忽不定地说：“好的哥哥。外边，外边有点冷。我先回去了。”

越说到后面他的语速越快，话还没说完，腿就率先动了起来。

裴铮这次放过了他，静静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然而就在此时，素来沉稳、临危不乱的男人的手却有些颤抖，他迟缓地抬手，轻轻隔空触碰着温棠亲过的地方。

刚刚运转通畅的大脑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再一次陷入一片干涩中。

裴铮喊住路过的服务生，从他拿了一根劣质的香烟。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处中闪烁。

裴铮只点，不抽。

他嗅闻中空气中弥漫的尼古丁，抚摸着手机屏保上温棠灿烂的笑脸。

调整良久，他才沉默地把烟碾碎，踩着平静的步伐重新回到宴客厅。

——

宴客厅里灯火辉煌，明亮的灯光照在温棠身上，室内的暖气驱散着外边的冷意。

但温棠还是有些胆颤。

哥哥的那副模样太恐怖了，询问的时候甚至有些偏执。

而且哥哥为什么要那么问？

难道拥抱、牵手、侧脸吻这种身体接触是很过分的吗？

但他明明记得最近看的电影里，哪怕是无亲无缘的陌生人也是有拥抱的啊。

温棠不自觉地搓了搓僵硬的手，强硬地打起精神，不管了，反正哥哥已经答应了。

这场宴会的主人是他，他不能因为这个事情丢了温家的脸面。

他整理了下衣物和发型，走到温母身边，礼貌地参与话题，与温母周围的人交谈。

温母看着脸色有些泛白的温棠，心里的那个猜想越发大胆。

凭借她看过的舞台剧，她甚至怀疑，刚刚棠棠叫阿铮出去，就是为了表白。

但显然易见的，失败了。

不然棠棠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是男大十八变，没想到你现在长得这么帅了。”一个长辈打趣道。

另外一个长辈附和着：“是呀，还是高材生呢。我早就听你妈夸了，才上大学就拿了不少奖。”

温棠笑着不卑不亢地承认了，同时挑起话题，把各位长辈哄得乐不开支。

他只是很少参加宴会，但作为温家的孩子，他的社交能力必须是出众的。

“在学校里有没有对象啊？”

其中一个人问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问题。

温家明明连宴前的相亲聚会都举办了，也筛选出了合格的alpha，可怎么忽然不需要alpha了？

他们可不信温家给出的那套话。

凭借他们的经验，最有可能的就是温棠在学校里谈了个alpha，因此要求温家放弃相亲。

“没有。”温棠摇头，“我想暂时专注学业。”

“原来这样，不愧是高材生。”长辈们继续问，“那喜欢什么样啊？以后总是要找的。你现在还小，被信息素控制的感受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