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拿着扇子一个劲儿的扇着:“这鬼天气!”
这几天确实很热,才进头伏太阳就像个大火炉。远远的看见巴豆急匆匆的往后门方向走,“他这是干什么去?不好好的在特使院伺候着。”
茯苓冷笑:“他现在可抖起来了,王爷派他去西城邓大人家学本事,你可没见他那德行。”
巴豆去跟老杂毛学本事?学什么?王爷要干什么?邓春秋说过,早晚我都是要做总管的,虽然我相信王爷说过的话不会叫我去当太监,可是这总管两个字前头加个“大内”……不做太监是不可能的。
难道说,王爷打算培养巴豆做大内总管?那,巴豆肯豁的出去?如果是这样,我又该是什么位置?
茯苓嚷嚷着热,只好陪他去冰库取些酸梅汤来喝,正好也该给王爷送一些冰镇的东西过去解暑。他这几天除了上朝基本都在书房里,我又正好盯在画竹轩分不开身,也不知道茯苓曲莲他们伺候的周不周到。
“这几天晚上王爷睡好不好?”
茯苓在冰库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喝过一大碗,现在心情很好,眉舒眼笑的:“挺好的,回来的晚躺下就睡了。”戏谑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你还担心我们伺候的不好啊?”
“没有。”
“让我看看,脸红了?”
“热的。”
“是吗?瞧着跟小媳妇似的。”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路说笑着回到了院子里,一进门就听见一阵少年的歌声。
茯苓一翻眼睛:“这人就是不长记性,跟他说过了别在这边哼哼。”说着大步向里走去,我赶紧跟上。这个声音我知道,是个下面负责打扫的小厮,模样挺清秀的,嗓子特别好。
“他唱的挺好听的。”
茯苓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好个屁,我看他是骚的胆大包天了。谁不知道他心里那点惦记?当人都是傻子了?”
一转进内院月亮门,就见那小厮正给院子里潲水,姿态轻盈的好像在跳舞。
茯苓厌恶的看了一眼,正要张嘴训斥,王爷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这是什么小调儿?你家乡的吗?”
我和茯苓对看了一眼,同时默默的闪在墙边儿。
“啊,奴才打扰王爷了,奴才该死。”说话声音也很动听。
“无妨,正好出来散散心。你叫什么名儿?”
听王爷的声音应该是从回廊下来到了院子中,那小厮更紧张了:“奴才叫小川。”
“小川?什么时候到的王府?以前没见过你。”王爷的语调轻浮,带着明显调/戏的味道。
茯苓又看了我一眼。不得不承认我心里有点酸,说不好的一种滋味,还有点心烦。把手里给王爷送的冰镇酸梅汤推给茯苓,转身就想走,留在这儿挺尴尬的。
只听小川说:“奴才进来不到半年,一直都做些粗活儿,王爷自然没见过奴才。”
我想起来了,特使院刚要开工的时候就见过他,那次也是他一边扫地一边哼着歌儿,我还特意看过一眼。其实这少年未必像茯苓想的那般,也许他仅仅是喜欢唱歌跳舞,只不过碰巧被王爷听到了而已。
要说真正骚包的也是王爷这个大变态!
“难为你不到半年就能挤到我跟前儿来,宁亲王给你派了什么差事?是不是没拿到有用的情报就跑来刺杀我了?他就不肯消停会儿么?”
大惊!我想都没想,直接跑了进去,茯苓也神色慌张的跟过来。
“王爷!”
眼前的小厮依旧跪在地上,只不过满脸的惊讶,直愣愣的抬头看着王爷。王爷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听见我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没事儿。”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那小厮突然向前蹿了一步,随即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腿尖叫。一股鲜血缓慢的溜了出来,那条腿上赫然插着一只箭!
苍术从一棵柏树后面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把小巧的弩。“王爷受惊了。”
那小厮突然又有动作,我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拔出一把匕首再次扑向王爷,苍术回身一剑直穿他的肚腹,带着血滴的剑尖儿从那小厮的后背冒了出来……
那小厮面目变得狰狞,大喊:“滕季央,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说罢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扎进自己的心窝。
脑袋里一片空白,但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说:“茯苓,你去叫昆布和杜仲过来收拾尸体。苍术在这儿保护王爷,我去找福贵叔。王爷请您回书房暂时不要出来,等我们确定没有刺客了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