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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贪心,奔着一只最大最饱满的下筷子,没想到夹了两三次没夹起来。旁边一双筷子伸过来只一下就夹走了,眼睛追着那只虾,非常遗憾。
虾被夹在筷子中间晃了一圈又落到了我的碗里,抬头,是王爷笑眯眯的脸。“馋猫!”
这顿饭吃的,王爷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好好给我讲解一下用筷子的秘诀,然后一遍一遍的演示给我看,等我回过味儿来才发现自己碗里堆着满满的虾仁儿。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这种不着痕迹的关心咱不是不懂,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又在做戏给谁看,总之,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美,很开心。即使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我也把它牢牢的记在心底。
今天上夜的是茯苓。
王爷睡下之后我来到外间,紫苏直直的坐在一边,他优美的侧影映在窗户上被拉的更加细长,像个皮影。
“甘草哥,我给你打了些热水,你先泡泡脚。”白薯轻手轻脚的把水盆放在我脚边儿,伸手就要脱我的靴子,赶紧按住他的手:“不用,我自己来,你快去歇着吧。”
一边的紫苏“嗤”了一声。白薯一张小脸立刻拉长了,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左眼微微眯了一下,我瞪他一眼,警告性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白薯耷拉着眼皮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瓶药膏,“甘草哥,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都好了还上什么药?”看着他手里的瓶子很疑惑。
“说是生肌的。王太医说你这种伤就怕刀口边的肉长不好,年头长了手就伸不直了,到时候东西都攥不住。”
“行,那你给我抹点。”
白薯一边抹一边说:“太医说一次可以多抹一点,然后在伤口上来回的揉,把药揉进去才好。”
我正拿着那个小瓶想闻闻药膏的味道,冷不防紫苏劈手夺了过去。
“这是王太医给你的?”话是问的甘草,眼睛却瞟着我。
“是王太医给的,但不是直接交在我手上。我天天跟府里忙的脚不沾地,不像有些人那么清闲。”
白薯这个臭小子!才来就招惹紫苏。我看他一眼,小家伙还很得意的样子。
“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咱们这儿药箱子里常备的。”
脑袋里“叮”的一声响,很像拳击赛的开场铃。难道是白薯偷的药?
“紫苏哥英明,真就是咱这儿的药。”白薯假笑了一下,看着极其欠抽。
紫苏翘起嘴角,“是王爷屋里的药怎么就变成王太医给的了?听着真新鲜。”
“咱这儿的药外用的基本都是王太医配的没错吧,我说了这不是直接交到我手上的,这个是王爷今儿下午给的,叫我每天早晚给甘草哥涂抹。”
“你就编吧,当我不敢刨根问底呢。”
白薯扫眉搭眼的笑了一下,“我劝您还是别刨了,王爷赏下来的时候特意吩咐我别跟其他人说是他给的,免得旁的什么人知道了嫉妒。要不是您是王爷屋里的老人儿了,我也轻易不会跟您说。紫苏哥宽容仁义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怎么听着最后一句话跟骂人似的。看都不敢看紫苏一眼,忙轰白薯出去,“快点去睡觉吧,紫苏问你句话看把你贫的。明天早上起不来等我收拾你呢!”
等白薯出去了我赶紧擦干了脚,早点睡觉早消停。
“这小子有能耐,这么点岁数挤兑起人来还真利索,也不知是谁教的。”
这种不咸不淡的话最好还是当没听见,我冲着紫苏傻笑了一下没言语。白薯是我见过他这个岁数里最精刮的一个了,而且嘴皮子极利落办事又有章法,不难想象再过几年会是何等出类拔萃,但是我总觉得,奴才太聪明太拔尖不好。
就像眼前这一个,也是人精,只不过被王爷宠坏了,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可是谁又敢跟他提呢?除了总管,但是我又觉着总管是不太可能提醒他的,等到总管真张嘴的时候也就是收拾他的时候了吧?
“小甘草长大了呢,”紫苏歪在床上斜眼看我,“没觉得怎么着手底下都收俩小子了。一个傻奸傻奸的,一个满嘴飞刀子,这么得力的人怎么就都归了你呢?可见有的人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憨厚。”
“紫苏哥您可别这么说,山药小的时候长的跟个蹦豆儿似的傻不楞登的就知道吃,是你们挑剩下了我才收下他。白薯是自己求着总管要跟我的,我哪儿就知道他们是俩活宝了?小孩子们觉着自己聪明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等再几年多经历点事儿,吃几回苦头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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