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侧(79)


正挠头的时候 ,远处人群里挣扎着挤过两个大肚儿男的不就是小甘草了?
突然想起个招儿,昆布抹了把鼻涕(真影响王府一等侍卫的形象啊),几个闪身飞檐走壁之后,坠到了甘草后面。然后开始在他前后左右不停的出没。
小甘草,小甘草,往这儿看!看看我是谁!我是昆布,是王爷的侍卫,看到了没?没看到?!什么眼神儿啊!
眼珠子一转,故意踢翻了一个卖干菜的摊子,扯脖子嚷嚷:“怎么着?怎么着?我是昆布我怕谁?!”
不容易啊,小甘草终于听见了,只见他雷劈一样呆立了一秒,然后拔腿就跑,冲进了那间小仓房。
昆布终于放心了,赶紧给卖货的赔礼道歉,又赔了人家二百文钱!靠的,这趟差事亏大了,回去找苍术报销去!(喂!大哥,你也是穿过去的吧?连报销都懂。)
再次飞檐,蹲在仓房对面的房顶上好长好长时间,当肩膀上都落了三坨鸽子便便的时候,甘草终于走了出来。耷拉着肩膀,哭丧着脸。
这就对了,昆布瘪着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消停儿的回去吧,王爷不会怎么样你的。长的又丑,人又瘦,切……
我不要啊!我不要!我宁可再被夹回门板里,我宁可给那个英俊青年擦鼻涕,我也不要变成小广告!!!
小仓房的房东笑嘻嘻的用咱们“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澄心堂小纸条写了个招租广告,“啪!”的一声贴在门框上:“此房招租,中介勿扰。”

第二十七章

--> 有句老话说是“多事之秋”。
就我自己而言,这个秋天确实很多事。对经办处的某些人来讲,也是个提心吊胆的秋。
王府里柿子树上的柿子都红了,一个个肥美圆满招人喜爱。由经办处的窗往外看,正好有一根被硕果压低的枝桠,一对并蒂柿悬在窗口。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王爷都会亲手剪下这样一对柿子送给王妃。不得不承认,王爷这个人很懂得一些浪漫情调。
经过昨日老杂毛的一番教导,我心里逐渐有了主意。调回视线看着手中的纸,上面满满的列着前几天所查账册中的疑点,这算不算另类的“丰收”?
三天的功夫,那两个管事的脸越来越白,简直比用粉底的效果还好。我偷笑,你们别着急啊,咱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总管那么猴精的一个人,自己不查,偏昨天晚上特意去我的小院子看望我,说了些云山雾罩的话。
在总管来之前我正凭着记忆详细捋顺王府中众奴才的人情关系,以前没特别在意的丝丝缕缕也反复琢磨了一遍,正在纸上涂涂写写时总管来了。
他说他的,我听我的,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并不顺着他给的杆儿爬。最后弄得总管这样历来稳重的人也有些坐不住,含糊几句走了。
也幸亏有总管那些适时而来的信息,我在那张人际关系表上又注上几笔。
子夜十分,一张礼亲王府人脉图已然成型,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图表我嘎嘎笑了起来,这大半夜的,要是有人经过听见了估计得吓一跳,八成以为我吃饱了撑的作妖儿呢。
看着蛛网一样的图,某些不愿意想起的往事浮现。
怪不得厨房的大头李在我刚提上来给王爷当小厮的时候会找人收拾我,原来是因为他的小兄弟也是备选小厮之一。就是因为那次被他们逼着嚼了一大碗生肥肉,日后我看见肉就腻味恶心,更吃不下油大的东西。
也怪不得巴豆这么力求上进,跟他家鼎盛时期比,如今王府中各重要职务上他家的人早被陆续替换了下去。
有趣的是沿着我用淡墨画的线一条一条追下去,王妃嫁过来时带的八个小厮分别被安插在不同的地方,想一想,八个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
一份感慨,这错综的关系宛如棋盘,我自己也不过是这盘面上的一颗棋子,挣扎生存。看着自己的名字孤零零的杵在那儿突然有种扭曲的得意,似乎……只有我一人是无来历,无靠山,无本家的三无人员啊。自从被老爹卖掉,我是连家也没有了。
看着正中心的“王爷”二字,默默的画上最后一笔,从我的名字上面一条线直直的耸上去,大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收回心思,我叫人招来了那两位管事。先让筛糠似的大叔们坐下,给敬上茶水。丑话说在头里,捡重要的提了几项,其中一位姓王的大叔差点失手砸了茶碗。一轮轰炸过去,到是另一位鲍大叔逐渐稳当下来。此人可用。
难听的说完了,该说好听的了。我的意思很简单,既往不咎,以后严于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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