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硬着头皮道：“你已经满十六周岁，而且是主观自愿签下，为什么没效？”

“有效没效不是你一张嘴说的，这种事情应该让专业人士评定。”纪灵犀看了眼日头，这个点回去还能睡个午觉，遂也不想和他多掰扯，索性道：“合同的事我已经全权交给我律师，想谈我让你跟他谈，没其他事我先走一步。”

“你等等！”蔡康一个跨步拦在车前，对上纪灵犀一秒不善的目光，他硬着头皮道：“凌雪，凌雪有话跟你说。”

听到“凌雪”两个字，纪灵犀眉头高高一挑：“她还有脸跟我说话？”

“纪！灵！犀！”话音刚落，熟悉的女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羞愤和不悦。

纪灵犀转头一看，五米开外站着的可不就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凌雪？

“脸痒想让我抽两巴掌？”没等凌雪说话，纪灵犀便毫不客气讥讽，顺便十指交叉反向压了压。

见状蔡康和凌雪都是面色微变，蔡康只感觉曾经被他揍过的脸和肚子隐隐作痛。凌雪没亲眼见过纪灵犀动手，只当她表哥夸大其词，因此很快又调整好情绪。

她敛起不悦，换上一副受极大委屈的楚楚可怜表情，咬着下唇开口：“灵犀……”

“别叫我名字！”纪灵犀本来见到她那虚假的表情就有点恶心，再听他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汗毛都立了起来：“从你嘴里喊出来真够恶心人。”

凌雪表情有一瞬扭曲，她用指甲狠狠掐一把掌心，紧接着眼中便有泪光闪烁：“灵犀，你是不是误会我……”

“闭嘴吧你。”纪灵犀耐心告罄，一脚踢在地上一粒小石子上，石子飞起，精准命中凌雪的门牙。

凌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一跳，上唇连同牙齿遭袭，疼倒不疼，但撞到牙齿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她有种门牙会被击碎的错觉。

她捂嘴睁大眼惊恐后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纪灵犀嗤笑，摆出他曾经江湖大哥的气势恐吓：“老子专治各种渣贱表，很荣幸，你占了后两样，不想被揍得妈都不认识麻溜给老子滚蛋，老子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手下留情。”

纪哥当年是真混过，十四五岁掀了当时他们那一个成天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的帮派，人家打架是勇，他是不要命……没办法，他叔叔常年外出，婶婶身有残疾，性情又阴郁，人不凶，骨子里还很怕事，所以流氓混混们总到婶婶的早点摊上混吃混喝，一个不高兴还打人抢钱，更有不要脸的臭男人打婶婶主意，为保护婶婶和不大的小堂弟，他只能扛起来。于是乎，混着混着他就混出一身江湖气，尤其脸受伤变得狰狞后，畏惧他的人更多。

这就有点扯远……

不可否认，即使现在的纪灵犀没有唬人的狰狞伤疤，可当他露出戾气时，那模样也着实叫人心惊。

至少蔡康和凌雪都被吓着了，尤其凌雪，牙齿麻感还在，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纪灵犀会真抓着她的脑袋，拳头往她脸上揍。

只一想，她就觉惶恐，连连后退数步，原本已打好腹稿让纪灵犀回心转意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纪灵犀见她模样笑容更具讽刺，他这会儿是手里没烟，要是有烟绝对把烟灰往她脸上弹。

有几分姿色才艺了不起？真给惯的，还真以为是个女人就没人敢动手。

当然，这并不是说纪灵犀打起女人来毫无顾忌，过去二十八年里他也没和女人动过手，毕竟他身边的女人讨厌顶多也就泼妇属性，撒泼起来好对付的很，像凌雪这种做了表子还要立牌坊的他是第一次见，再加上原主因为她的欺骗而丢掉性命，所以纪灵犀不介意为她破破例。

“纪灵犀，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蔡康也不敢冲上去给凌雪报仇，想拿捏完全找不着拿捏的点，只能撂狠话。

纪灵犀脸上的笑转冷，蔡康登时头皮一紧，本能避开他视线绕过他跑向凌雪，“凌雪，我们走，纪灵犀，你给我等着！”

没等纪灵犀回复，表兄妹俩宛如后面有恶狗追，落荒而逃。

“煞笔。”纪灵犀对那两人只有此评价。

……

纪灵犀的午睡终结于傅天佑一通电话。

“傅天佑，你最好有要紧的事。”他闭着眼说。

傅天佑：“什么意思？你在干嘛？”

纪灵犀没回答，他在心里默数，数到三傅天佑还说不出打扰他睡觉的理由，他就去傅家，拧断傅天佑另一条腿。

……起床气了解一下。

隔着电话傅天佑倒是不知道纪灵犀此时的表情和情绪，他也不是真想知道纪灵犀在做什么，问完后在三个数内略带兴奋说道：“纪灵犀，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开工作室签你吗，还作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