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87)

高燃在男人旁边坐下来,重复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小北哥,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一点都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

具体糟糕在哪儿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封北一时没法理清头绪,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刀送去局里了。”

高燃哦了声,“我伤的是右手食指,不好拿笔,那篇阅读理解只能让你代劳了。”

封北当没听见。

高燃把包扎的那根手指举到男人眼前,正色道,“封队长,我这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受伤的。”

封北的面部肌|肉一抽,“是,你伟大,祖国的明天就靠你了。”

高燃的评价就三字,忒假了。

他动动食指,觉得阅读理解八成是做不了了。

封北接了杨志的电话。

那几个小孩每个礼拜六礼拜天都会去天元饭店的垃圾堆里扒拉东西,运气好能扒出丢弃的小玩具,还能穿的衣服鞋子,可以拿回去装东西的瓶瓶罐罐。

刀就是小男孩从里面扒出来的。

医用的刀具之一。

上面有好几道指纹,没有勘察价值。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把刀制造的切口跟死者许卫国颈部的切口一致,判定为作案凶器,刀产自Y市,九五年生产的,现在市面上已经见不着了,有更好的代替。

高燃心想,死者身边的人都不符合嫌疑人的特性,没法圈定一个或者两个人。

他那个能力没法使。

总不能把整个县城的人都集合起来,一个个|脱||光了衣服给他检查吧,太不切实际了,还不如想法子从刀上面深入查一查。

高燃回家挨了顿批。

但他是个伤员,他爸没有批多久,就被他妈给打断了,还反过来训了他爸几句。

一物降一物。

高燃讨好的端杯茶给他爸消消气,“爸,你知道天元饭店吗?”

高建军吹吹滚烫的茶水,“听说过,你问这个干嘛?”

高燃抽了条宽板凳坐下来,“随便问问,我同桌跟我说那地儿闹鬼。”

高建军把茶杯放桌上,“闹什么鬼,世上压根就没有。”

跨过门槛的刘秀来了一句,“怎么没鬼,那鬼火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就在后面飘来飘去。”

高建军板起脸,“跟你说多少遍了,那是磷火,很普通的自然现象,你个当妈的还误导孩子!”

得,又拌嘴了。

高燃抓了一把菱角出去,“奶奶,你要不要吃?我剥一个给你?”

高老太在扯袖子上的线头,干瘪的嘴动了动,“六六,你作业做完了吗?”

奶奶认得我了?高燃满脸惊喜,“还没呢,晚上做。”

高老太看一眼少年,“我在跟我孙子说话,你谁啊?”

高燃的心凉了半截,“还是不认得我啊。”

他低头剥菱角,手指头包了一块地方,不好用力,没办法了,只能龇着牙咬。

高老太去院里蹲着。

高燃说,“奶奶,你那样蹲着累,腿会麻的。”

高老太不应声。

高燃的菱角刚咬开就听见了一串水声,他看看地上的水,连忙扭头冲堂屋喊,“妈,你快出来啊——”

高老太尿了一地。

刘秀给老太太换掉湿裤子,叫她下次在痰盂里解决大小便,别到处来,不好清理。

老太太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张口就骂,说刘秀嫌她,还说刘秀在她儿子面前说她的坏话,不是好东西。

刘秀端走老太太洗屁股的盆,重重往水池里一放,发出很大的声响,暴露着她内心的崩溃情绪。

高燃手足无措的看着妈妈。

刘秀顺着视线去看她的儿子。

母子俩相对无言。

生活,生活,就是生在人世,竭力活着。

想舒心?没门儿。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比惨,比幸福,比的再激烈,到头来,日子还不是各过各的,苦中作乐呗,还能怎么着?

高燃今儿不是一般的倒霉。

先是被封北当坏蛋掐了喉管留下俩个大指印,然后被刀削掉了一块肉,刚才咬菱角的时候把嘴角给搞破了。

他舔舔嘴角的血丝,有些心不在焉。

爸给小叔打过电话了,从当时的表情里看得出来,事儿没谈妥。

按理说,爸只是让小叔出该出的份子钱,也没不讲理的说你家有钱就得你全出,算是很合理的做法了。

可小叔说自家的财政大权在小婶手里攥着,他身上没几个钱,也不知道真假。

高燃走神了,手被菱角尖尖的地方给戳了一下,他把手指塞嘴里吸掉冒出来的血珠子,惆怅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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