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19)


赵邢端瞧着神采奕奕的楚钰秧,竟然觉得这人其实长相还不错,甚至竟然有几分耐看。
楚钰秧又说:“我觉得楚大小姐身边那个叫凝喜的丫鬟很可疑。”
赵邢端显然没注意过一个小丫鬟,说:“为什么?”
楚钰秧说:“她在楚大小姐出事的这段时间里,有作案的时间。她伺候沈大小姐十年,恐怕沈老爷都没有她这么了解沈大小姐了。还有,她看到沈大小姐的尸体,哭得非常伤心。”
赵邢端说:“跟着主子十年,总会有感情的。”
楚钰秧说:“如果主子嚣张跋扈,刁钻任性,泼辣不讲理,不打则骂呢?”
赵邢端皱眉,说:“沈大小姐的名声有这么不堪?”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我猜的,只是猜测而已。”
赵邢端一脸的无奈。
楚钰秧说:“不过楚大小姐的确是出了名的刁钻任性啊。街坊邻里都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她肯定对凝喜不怎么好。”
赵邢端说:“去问一问便知。”
他们叫了几名下人来,都是沈大小姐院子里的小丫鬟。
小丫鬟们支支吾吾,不敢说沈大小姐的坏话,似乎有所忌惮。
楚钰秧一看这情况,只好先东扯西扯,好让小丫鬟放松一点。
楚钰秧问:“对了,你们家大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丫鬟摇头,说:“没有。我们都害怕大小姐,所以不敢太亲近大小姐,都是大小姐有吩咐,我们才立刻去做的。之前因为天气凉了,大小姐伤寒了几天,她生病心情不好,我们也不敢招惹。哦对,大小姐伤寒那些天,身子骨不舒服,食欲不振,消瘦了一些。”
楚钰秧眼睛转动,又问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然后才慢慢步入正题。
小丫鬟憋了半天才说:“大小姐的脾气的确不太好,很火爆,喜欢打骂我们。凝喜姐姐被大小姐用鞭子抽过好几次呢,好几次都见血了,都留了疤。”
楚钰秧点头,说:“她脸上,眼角旁边的那个痕迹,就是鞭痕?”
小丫鬟点头,说:“当时可狰狞了,差点瞎了。不过凝喜姐姐性格很温顺,被打了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哭,然后反而安慰我们,让我们尽量不要出错,就不会被骂了。”
小丫鬟一说上,似乎有一肚子的牢骚,终于找到人发泄了,滔滔不绝的讲着,又说:“还有,大小姐特别喜欢她那只猫,那只猫的性格也随大小姐,只跟大小姐亲近,别人都不让碰,一碰它就抓人。有一次凝喜姐打扫房间,还被那只猫给抓伤了手。大小姐知道了,反而打了凝喜姐一顿。”
楚钰秧一愣,赵邢端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说:“猫被杀了,猫被杀了……原来如此。”
楚钰秧太过兴奋,完全没听到赵邢端的话,反而拉住淮水说:“淮水,那只猫身上的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啊?”淮水一愣,觉得师父思维太有跳跃性了。
淮水赶紧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给猫验尸,也是头一回,说:“猫应该是被掐死的,身上有三十多处伤口,应该都是利器所至。”
“什么样的利器?”楚钰秧说着就跑进了大小姐的房间里,在梳妆台前翻了一遍,说:“难道是簪子?”
赵邢端和淮水跟着跑进来,淮水摇头,说:“不是,簪子的伤口太小了,我觉得应该是刀子一类,但是伤口又略小。”
楚钰秧就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在房间里乱翻一通,弄得一团糟。他有点抓耳挠腮的,除了簪子,他找不到女孩闺房里的利器了。
楚钰秧说:“刀子?小姐屋里怎么会有刀子呢?”
赵邢端拍了他肩膀一下,说:“在那里。”
楚钰秧顺着他手指一看,瞬间就愣住了,将条案上的裁纸刀拿了起来。
沈老爷家里富足,沈大小姐虽然泼辣,不过琴棋书画读书识字都是懂的,闺房里摆着一个长案,上面有笔墨纸砚,还有剪裁宣纸用的小裁纸刀。
淮水也跑过去,一瞧就说:“对对对,就是这样子的小刀子。”
楚钰秧将小裁纸刀□□,然后又放回鞘里,说:“淮水,带回去,验一验是不是猫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这把刀子所至。”
淮水心中一凛,立刻点头,拿着裁纸刀就跑了出去。
赵邢端皱眉,说:“你怀疑,那只猫是楚大小姐自己杀死的。”
楚钰秧说:“不,确切的说,是冒牌货杀死的。小丫鬟说那只猫只和大小姐亲近,其他人都不亲近。猫和人不同,我们是用眼睛辨别一个人,还加入了很大的主观色彩,所以有很多的时候,我们总是被欺骗。猫是用气味和细小的习惯等等去辨别主人的,那个冒牌货恐怕骗过了沈家上下的人,却没有骗过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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