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83)


楚钰秧问:“昨天你打更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吗?”
田六挠了挠头,说:“没有啊,都是好端端的。我就负责那一片地,绕一圈大约也就一盏茶多点的时间。大晚上的天这么冷,几乎没人出门的,出恭的人都很少。昨天我子时打完更,忽然就听到惊叫的声音,这才知道出事了,还吓了我一大跳呢。”
楚钰秧眼珠子动了动,说:“你能带我走一遍你打更走的线路吗?”
打更的一脸不解,挠了挠头。
赵邢端手掌一翻,将一小锭银子扔给打更的。那打更的连忙接住,顿时眼睛就瞪大了,说:“好好,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吧,没多少路的。”
两个人跟着打更的往他上岗的地方去,打更的比刚才热络多了,一路都是笑容满面的。
他们走到了客人厢房附近,打更的就说:“就是这个屋子,时间到了我就先到这个屋子里,拿了打更用的梆子,然后就开始巡逻。”
楚钰秧点了点头,走过去,推开屋子的门。
这间屋子看起来很简陋,感觉和柴房差不多了,里面空间非常的狭小,还有点奇怪的臭味。墙边上堆着好多大木箱子,落得很高,箱子上面有厚厚的一层尘土,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挪过了。
左边角落的地方,有两个个箱子被挪下来了,并排摆在一起,上面挺干净的,还铺着不怎么赶紧的棉布垫子,还堆着几件厚衣服。
房间里面还放着一个漏壶,是给打更人看时间用的,也同样是装沙子用的漏壶。煮雪山庄太冷,装水的漏壶在屋里都不怎么好用。
楚钰秧指着漏壶,说:“一路上有多少个漏壶?”
田六说:“就五个。客人住的厢房院子是两个,一个院子一个,这里有一个,路上还有两个。”
楚钰秧问:“都是一样的漏壶吗?”
田六点头,说:“漏壶还能有什么不同的,这里的漏壶都长着个样子。”
楚钰秧又问:“时辰准吗?”
田六挠了挠头,说:“大致是准的吧,这个我也没有太仔细的瞧过。”
楚钰秧说:“这个屋子只是打更人用的吗?”
田六点头,说:“以前是放东西用的。不过后来这边改成了客人住的厢房,所以这屋子就没用了,改成了我们打更的歇脚的房间。平时我们走一两圈,就会进屋来缓缓身体,外面太冷了,一直转着也受不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忽然问:“你打更的时候会偷懒吗?”
田六被问的一愣,赶紧不好意思的干笑着说:“这位小公子,瞧您说的,我哪敢偷懒啊,是不是?”
他说的颇为没有底气,赵邢端扫了他一眼,田六就更心虚了,但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偷懒。
楚钰秧又问:“这屋子多久之前才改了用处的?”
田六回忆了一下,说:“也就半年吧。之前是这边有个小厨房,这房间储藏菜什么的,后来改了用处,就把没用的箱子堆过来了。这些箱子应该也是要扔的,但是估计忘了,就这么一直堆着了。”
楚钰秧说:“那你带我们去走走那条路吧。”
田六赶紧一连串的答应,然后带着他们出了房间。
田六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就是围着客人厢房的两个院落,中途的时候的确看到两个装沙子的漏壶。
走了一圈,赵邢端就说:“你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神神秘秘的说:“回房间再说。”
赵邢端颇为无奈,不过也没有再问。
田六带他们走了一圈,然后就回他的大通铺睡觉去了。
他们回了房间,赵邢端就问:“那个打更的有问题吗?”
楚钰秧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只是撒了小谎而已。”
楚钰秧说:“估计那个田六经常偷懒,在打更人专用的房间里睡觉吧,那两个并排摆在一起的箱子,明显就是临时搭的床。”
赵邢端也瞧出来了,说:“其他。”
楚钰秧说:“其他啊,就是那个屋子看起来有问题了。”
赵邢端皱眉,回想了一下,没有想到屋子里还有什么不妥。
楚钰秧说:“那堆一直没什么人碰的箱子。”
赵邢端不解。
楚钰秧说:“半年前才堆过来的箱子,你不觉得箱子上那么厚厚的一层尘土,有点奇怪吗?煮雪山庄可是时不时就会下雪的,听人说这样的大雪不算罕见。常下雪的地方灰尘会比正常的地方少很多,那半年的时间,箱子上怎么会积那么多灰尘呢?”
“你的意思是,”赵邢端说:“是有人故意在上面洒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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