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361)

崔燮便趁着八月初一的休沐日,带着人到李家,开始布置戏台。陆举人以艺术指导的身份跟着去了李家,见到了心中崇敬已久却不得机会亲近的文坛宗主李东阳。

他真个见着李东阳时,紧张得脸上肌肉都僵了,连声说:“晚生陆博山,见过李大人!大人给晚生改的两首竹枝词清丽婉转,真情流露,晚生看了一遍就记在心里了……”他差点儿也给李东阳唱了起来。不过李大佬听过崔燮唱诗,对他这个前馆师的歌声不大信任,连忙劝阻住他,跟他谈起了诗词。

崔燮则在院里看着人往下卸道具。

他们的假家具和树木、乱石都不结实,搬到李家时是在外头搁了竹笼子,里头垫碎麻干草填实了防震的,卸下来后又清扫、整理了一阵,才重新焕发出应有的光彩。崔梁栋带着人依正院西侧搭起戏台,在戏台背面搭起挂幕布的架子,后面搭起放道具的棚子。

李兆先绕着戏台前前后后地跑动,看着那些比元宵节的灯山更精致的假山石树木,惊讶地合不拢嘴,不时上去轻轻摸一下。第一幕戏中王窈娘家的内室搭好后,李东阳也忍不住回头看着舞台上宛然人家的布置,感叹了一声:“为了一出戏费这们多人力物力,也算奢靡了……”

他从前没见过这样好的舞台布景,只听说宫里有真景布置。崔家这么弄,怕是听那位谢千户讲过宫里的事,自己也琢磨着要把舞台弄精细些吧?

他问陆举人:“你们布置这些,颇费了不少力气吧?”

陆举人略带得意地说:“不敢说费什么力气,只是叫匠人依着样儿编些竹蔑骨架,外饰以皮油或草纸,再漆上颜色罢了。唯因晚生自幼学习过画,也见过些真山川景致,做出来的东西比匠人心中出的略灵动些。”

哦……他看这些东西包裹得这么严实,还垫草垫麻的,还以为是烧造出来的,原来那光彩是油蜡的光啊……

怪不得宫里的新戏打今年开始布置出精细背景,却没听说内侍为这个找国库要钱,这东西也不知谁想的,还真实惠。

他也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感受着手掌下软软的、微带弹性触感,满意地笑了笑:“子宽也辛苦许久。咱们这学生送了不少好酒过来,初五晚上你也跟他到我家,一起来吃酒观戏吧?”

李东阳趁夜写了许多请帖,转天入值时正正经经地下了帖子,请有空的同僚一起到家里赏新戏。

作者有话要说: ‘瘦损腰肢,减尽风流’(明 梁辰鱼)

我搞错了一个大事,李东阳的次子是二十二年出生,不是二十二年死.....前两天的我赶紧改了,大家也忘了他吧

第150章

翰林们在工作日摸鱼, 不好好编会典, 跑去写戏这种事……虽然掌院学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看戏的时候保不齐大家得交流交流编戏时的心得体会, 抒发抒发公务繁忙无暇干写诗作曲的幽情愁绪, 还是别请上司来了。

首场演出, 他就只请了参与编戏,天天追着他问什么时候能上演的人。

杨检讨杨廷和虽然只是个从七品, 但因这戏是他主力写的, 安排座位时李东阳就叫他坐了主席,自己与谢迁、王华在旁相陪。再后几排便依着修撰、编修、检讨、庶吉士的身份座, 中间只插了两个不是翰林的——就是原作崔燮和美术指导陆举人。

两个进士都没考上的人, 骤然坐到了众翰林中间, 那激动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崔燮都想挨个儿给他们画下肖像,等自己下葬时带着这些图像一块儿埋了,好让将来的历史学家看看。陆举人也诗兴大发,拿着铅笔和经折装的小本子涂涂抹抹, 记下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佳句。

前面的翰林们也十分激动。

他们眼前的戏台上, 赫然呈现出一座雅丽幽净的闺房:彩纱缦垂, 花枝斜插,背后画墙上开两扇窗,窗外透着远山近树,一根嫩枝从窗角斜垂向下方。桌上随意搁着玉壶金盏,青湛湛的葡萄、黄馥馥的石榴,又有雕漆镜台背对观众, 上面的海棠花纹都显出一种文人最爱的慵懒情趣。

众人入座,李东阳拍了拍手,命人开戏。

戏台尽头闺房的房门便叫人推开,一支袅袅婷婷的人影怀抱琵琶踏入屋内。房中垂着几道薄薄的纱幕,窈娘的身影停在幕后,影影绰绰露着风流体态,雪白肌肤衬着紫纱衫儿,说不尽的风流妩媚。

只可惜脸庞儿过圆,双眼不够秀长,鼻子也微嫌圆钝,不及画稿上的美人儿。

众人低声议论了几句,恨不能把画手稿的书生抓出来,问他从哪儿见的那美人,怎么不能请来演这戏呢!

好在那美人擦粉擦得浓,一白遮百丑,远看着虽不如画中仙,也算个画中人。她走出来后便半侧身子,朝假窗外看了一眼,听弦索响起,顿开喉咙唱了句【一江风】:“雨初晴,一洗山容净,宜写入冰绡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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