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和大猎户(117)

张灿知道林安是为他着想,每天都乖乖练拳,直到打的身上出汗,才会停止。

林安亦是如此。反正家里有专门冲澡的地方,练拳连出汗来,再去冲澡,倒也不麻烦。

林安除了每隔几日,往刘夫子那跑一趟,再去巡视查探自己的书坊和食肆,叮嘱县城五进大院里的家仆不要忘记存冰,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读书上。

虽觉辛苦,可是一旦读起书来,便会少想一些猎户。

林安这样想着,倒也不觉难过。

时间眨眼而过。

待到被林婉提醒着,穿上了狐裘,林安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十一月份,猎户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

林安想到猎户,看不下去书,干脆离开书房,跑去猎户房间里发呆。

张灿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抽,可还是不敢说什么,只能继续埋头读书——他可没有林安的过目不忘的本事,要是大舅兄在身侧,还不肯拼上这几个月,考个功名回来,万一大舅兄一个不高兴,不让他娶媳妇儿了怎么办?

张灿对娶媳妇儿的事情着实心急,一面传讯回家,让家里人赶紧帮他准备聘礼,一面又拼了命的读书,似是想让大舅兄看到他的努力,切记要把妹子嫁给他……

林安从前从未去过猎户的房间。

原因无他。林安总担心跟着猎户到了猎户的寝室,会发生什么他不可控制的事情。

可是等猎户走了,林安又常常跑到猎户的房间里去。甚至每日午休,也懒得回去,直接睡在了猎户的床上。

初时他还会觉得有些别扭。可是睡着睡着就习惯了,林安想极了猎户时,也会跑过来。

躺在猎户睡过的床上,枕着猎户枕过的枕头,林安既有些羞涩,又有些理直气壮——这有什么的?他们都定情了,若不是孝期在身,估计早就那个那个,巫山赴云雨了,睡在猎户躺过的床上,这又有甚么呢?

林安这样想着,越发理直气壮地躺了下去。迷迷瞪瞪地就要睡过去。

还是老陈跑过来重重地敲门,大声喊叫,才把林安给唤醒的。

林安爬起床来,发了会呆,才逐渐清醒。

下床给老陈开了门。

老陈急道:“那边的老太爷、太夫人带着家里人和几辆牛车,说是以后都回乡住了,不去华安县了!老太爷还说,让您和两个姑娘、平小爷去给他们磕头请安!”

林安用冷水浸着毛巾擦了把脸,方才道:“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他们不是在华安县那边买了房置了地,现下回来是甚么情形?”

老陈已经打探过了。

鼠有鼠道。林老汉一大家子到了华安县后,仗着得了汪氏辛苦十几年赚来的大笔银子,也买了几个家仆。只是他们对这些卖身的人很是轻视,非打即骂。也弄得那几个家仆心中对林老汉一家极为怨恨。

老陈派了人去打探,只送了半两银子,那人就亟不可待的把林老汉一家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林老汉一家背井离乡,跑去华安县,大手笔的置办了房子和田地后,其实就有不少人盯上了他们家。

只是那时林老汉的四子、林安的四叔林信还是个年轻的有前途的童生。那些盯上林家的人里,有些怕林信将来考中科举后,会对付他们,便放缓了手段,迟迟没有出手。

可是他们一等再等,结果却等来了林信身为童生,竟被隔壁华阳县的县太爷打了板子的消息!

有功名的人在公堂上甚少被用刑。少数用刑,也是剥除了功名后才会被用刑。像林信这样,直接被打了板子的事情,可是他们附近几个县城里,罕见的大事!登时传得人尽皆知,纷纷要看林家的笑话。

哪知林家人脸皮素来厚如城墙,愤怒了几日,就开始给林信走关系,到处打点,想要找出两个保人,保举林信去参加院试。

原本林信还真找到了一个人,可是等到林信带着母亲杜氏去林家村大闹了一场,结果被林安反咬一口后,林安直接请了刘夫子出手。刘夫子年岁已大,又教书数年,自有门路。将林信的事迹到处一讲,华安县中,但凡还要些名声的人,统统都不肯给林信作保。

因此这两三年里,林信空有童生的名头,竟一次都没有把保人找齐,参加过院试。

而那些原本觊觎林老汉一家钱财的人,也开始主动出手,勾着在林家不太受重视、又因家中不需亲自种田而无所事事的林老二和林老三,让他们慢慢喜欢并迷上赌博一事。

等到债主追上门的时候,林老汉和杜氏才知道两个儿子做了什么样的糊涂事。

可是那又如何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两个儿子欠的银子,还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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