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
廖安话音一落,刚才异常认真听她说话的乔深就把我的杯子扣住了。然后,仔细看了一眼酒瓶子,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动,“Alice,你看看这里,看的清楚这是几根手指吗?”
我定睛看了看,斩钉截铁的说,“二!”
廖安白了我一眼,“是三,完了,这娃彻底喝多了。行了,别在这里说了,我送她回去吧。”
可是,廖安这么说,却没有见她动地方。其实,我觉得自己没有喝多,能看的清楚,也能听见他们说话,就是感觉胃部烧的有些难受,于是抓了一块冰块,放在嘴巴里面咀嚼,咔吧,咔吧。
乔深站起来了。
我身边重新坐下一个男人。
他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让我向他这边靠过来,温软的细羊绒的触感,很像玩具毛毛熊。
我耳边,不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怎么又喝成这样?”
哦,是勋暮生。
他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我看了看他的脸,一向都是他喝多了,我拽着他回去,怎么今天倒过来了?我伸出手指,摸摸了他的面颊,可能刚从外面进来,有些冰凉的意味。
我,“Lance,怎么是你?不过,……你好像变老了?”
勋暮生微微皱了一下眉,“胡说什么?”
是的,我怎么记得他应该才18岁,今年我们刚入学,他怎么长大了许多?
奇怪。
真奇怪。
这里是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很混乱,有酒水的味道,这里,好像不是达尔文曾经混过的小酒馆。我仔细听了听周围人说话,是中文!大面积的中文!哦,这里不是三一学院外面石子路上的小酒馆?!
那么,这里是哪里?
我迷迷糊糊的。
勋暮生架着我站起来,酒劲上头,更迷糊了。
随后的记忆有些飘摇,好像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超前发展的北京,似乎,我穿越了时空,进入到第五元素时代的北京——数不尽的摩天大楼,完美的诠释了现代化的狰狞和暴力,充斥着塔吊,推土机和蛤蟆夯,当夜幕掩盖了这些,就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繁华……随后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床上。
根据头疼和夜色的暗度,现在应该是半夜3点半。
我摸了摸手边的手机,无果。
于是,起床,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我对面上一整面墙,上面全是天王乔深的海报,这面墙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石英表,上面是罗马数字,不出所料,指针指向3点40分。
我又喝多了。
医生告诉我,治疗抑郁的期间,不要酗酒,需要保持身心愉快。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喝多了。
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
换好睡裙,用浴巾包着头发到厨房喝水,喝了好几杯水,喉咙中的干涩才稍微缓解了一下。
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却,意外的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
勋暮生。
这是我从IKEA拉回来的沙发,很短,不适合勋暮生的身材,他躺在这里很憋屈,修长的双腿蜷缩着,因为沉眠而降低的体温,使他的双臂抱着自己,睡姿如同一个婴儿。
我从屋子里面拿过了一个毛毯,盖在他身上,他却醒了。
勋暮生揉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我,“你醒了,几点了?”
我,“离天亮还早,还不到凌晨4点。你到床上睡吧,在这里很不舒服。我睡沙发就好。”
勋暮生坐起来,抬起一只手,支撑住额头,却遮挡住了整张面孔。
他沉声说,“走开!”
我,“……”
他,“如果不想和我做。爱,就走开!”
我,“……”
沉默了一阵,我走开了,给他端了一杯水,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关上了客厅的灯。
然后,我听见勋暮生说,“Alice,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可是,为什么,你一直固执的把我拒之门外?”
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我听到就很难过。
良久,我认真的问他,“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他沉默。
我,“Lance,你在心底看轻我,我不是你心爱的那个姑娘。你知道我调查过苏离,可是,我不是她。我没有万荷千峰园苏氏那样显赫的家世,我也没有穿过三一学院的黑袍,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高中没有读完就混娱乐圈,出来捞世界的女人。”
“我们相差太远了,我们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不论你怎样想,对我好不好,只要允许我出现在你身边,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难以企及的恩宠。可是,我们在一起并不快乐。”
“恋情很脆弱,随时都会结束,可是友情不会。做朋友可以让我们保持足够的距离,不至于伤害彼此,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