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迷香(140)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薄衫,微凉的感觉让他敏感起来,不期然地,想知道这泪水是为谁而流?

是为顾不迷终于救治有望?还是为他的出手相救感激涕零?抑或是因她自己这一路的辛酸和委屈?他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她一边抹泪,一边抽噎道:“不知道,就是想哭。”

这个答案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偏是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唤醒了心底最深的那抹柔软,他心中涤荡起从未有过的温柔,却又不想被她瞧见、看破。

这样的心思,他不用细细分辨也知道是什么。

无来由的欢喜,无来由的失落,亦无来由地恼恨了自己。

他敛眉无声轻笑,似嘲讽似无奈,还有了然一切的决断,不过瞬间,便已做了决定。

他忽然在她耳后轻笑揶揄,“我只穿了一件薄衫。”

暗香依依猛地自他胸口抬起头来,欲挣脱却被他更紧地抱住,反将彼此贴得更紧了些。

肌肤相贴处,热力源源不断地传来,那么明显而陌生,暗香依依的目光不期然地瞄到了本不该看到的——他果然除了一件薄衫什么都没穿......

虽然来自未来,男子的身体不是没见过,可眼下这般亲密地相贴却还是头一次,让她十分不适应,“放开我!”三个字在他期待什么的目光下怎么也无法义正词严地说出口,只好卡在了喉咙里,之后强自吞咽了下去。这样紧紧相拥终究觉得不妥,她脑袋一时发热竟说了一句平生最为无厘头的话。

虽然暗香依依一生做过无数件莫名其妙的事,也说过无数句没头没脑的话,但这一句,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再想起,最引以为耻的话,她僵着身子,大声宣誓道:“我没反应!”

“嗯?”待慕容逸反应过来,从突然失笑,到放声大笑,越想越好笑,一发而不可收。

借机挣脱了他的束缚,看到他笑得快不行的样子,她脸红脖子粗,待反应过来自己说这句话的潜在含义,一时也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气苦。

见她侧着身子,望着远处躺在地上的顾不迷,他停止了笑声。

察觉他不再笑了,她马上道:“先看看他吧。”

即将触碰到她的手,闻言,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如果我不看呢?”他似笑非笑道。

“你不能食言!”她转头看向她,明显急怒交加。

“我为什么不能食言?”他笑着反问。

“你!......”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剩下求了......要是别人,下跪都可以,可慕容逸显然要的不是这些。他只是在戏耍自己,只是有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慕容逸的性子本就难以揣摩,既然看不透,她索性选择闷不吭声。她正欲转身去看顾不迷,手腕却被他扯住,“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救他。”

“什么事?”她问。

“嫁给我。”他答。

“啥?”暗香依依回眸的神色,看得慕容逸又一次失声大笑。

他曾说过喜欢她,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尤其他说喜欢时的语气和时机,都让她难以相信那是建立在爱情上的喜欢。她只当他是一时心血来潮又恰巧闲得无聊才说了那样的话戏弄自己,所以从未放在心上。可当下她没听错的话,这一句不只是喜欢,而是男女之间共结连理最直白的表示,也就是求婚!赤裸裸的求婚!这一刻,暗香依依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只觉得他在这样的时刻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趁火打劫,再见他笑成这个样子,顿觉他又是在戏耍自己。

她以为他又在戏弄自己,转头垂眸,默不作声。

见她没有立刻应下,他心底没来由地欢喜起来,可随后又有一丝失落。他上前一步,低头近看她。慕容逸察觉她梗着脖子耳后红透,心中顿时起了一丝变化,微微地悸动,些许的欢喜,还有一丝酸酸甜甜的麻。

他低头在她耳边,柔风细雨般轻声又道:“你若答应,我即刻救他。”

想到自己所练的落月迷香,以及当下想救顾不迷的心切,还有他似真还假的戏弄心思,暗香依依心念一转,回眸道:“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救顾不迷,待救了他,届时娶不娶我你说了算。”且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可以等他先救了顾不迷再告诉他自己内功心法的秘密,届时他如果不怕一身功力被她吸光,就放马过来吧。

闻言,他却收了笑意,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又问:“如果今日救他的是别人,你也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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