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迷香(192)

顾不迷翻身上马,暗香依依正要转身施展轻功便被顾不迷提着后衣领拎上了马背。

她想以挣扎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可眼角余光恰好瞥见尚未离去的渡船弟子和岸边的牵马弟子在偷眼瞧着他们,一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

顾不迷没有多言,扬鞭策马玄素远去。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稍有碰触也觉得好似被带毒的仙人球扎了,会不舒服好半天,可这次只是起初有点儿不舒服,后来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起初吧,她碰一下还躲一下,直挺挺地一如上次。后来碰着碰着也就习惯了,她累了会轻轻地倚一下,见他没什么神色变化,又更加软了下来,轻轻地倚在他怀里。后来呢,察觉他神色如常,她又大着胆子舒服地寻了个位置,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再后来吧,见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暗香依依不禁有些不服气起来,一闭眼,展臂圈住了他的腰,额头贴着她的肩胛,随着马背颠簸悄然摩擦。时间久了,她竟忘了先前的不服气,不知不觉心里滋生了些许热,也滋生了一点点说不出的欢喜。

远离江州城,一路荒凉。

行至下午酉时,天空阴霾更甚,顾不迷抬头望了望天,低声道:“要找个地方避避雨。”

果然如他所言,刚找了处避雨之地就下起了急雨。

冬日的雨极少下得这么大,一旦下雨气温就会骤降,如果有风,就更加冷了。

今年的雨水较往年少,暗香依依还是第一次路遇这么大的雨。被风一吹,她只觉阴冷刺骨。

二人躲在一处狭隘的崖璧凸起处,能避雨却不挡风。暗香依依问道:“这雨要下多久?”

顾不迷摇了摇头,道:“说不准,兴许要到天黑。”

“那怎么办?”她问。

顾不迷道:“只能等雨停了再上路。”

她知他心中急切,也知他不愿冒雨赶路是为了自己。他决定的事,她从无异议,其实即便有异议也没用,所以不如坦然接受,只希望这雨能早些停。

避雨的地方不大,除了马匹就只能容二人促膝而坐。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暗香依依道:“温度降得可真快。”冷风呼呼吹来,顺着衣衫的缝隙钻了进去,就算有内功护体也觉得有些冷。

见她抱坐一团,他无声地靠了过来。

察觉他有意为自己挡住了风,暗香依依忽然觉得心里很甜。他总是这样,即便关心自己也不会说出口,她一边觉得窝心,一边又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洞外,渐渐没了雨声,天色渐黑。举目望去,空中飘起了晶莹的雪,暗夜中似时而斩断黑夜的银丝,忽明忽暗的,煞是好看。

“怎么又下雪了?我听李维山说,江州很少下雪的啊,可是我没来多久就遇到了两次。”暗香依依伸出两根手指道。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侧过脸来,轻声问向背后的她。

“你中毒昏迷的时候。那场雪不大,却很冷。”想到那时得知他快不行了,自己也没了活下去的欲望,那场雪,又冷又凄凉,让人终生难忘。

他沉吟片刻,方问:“百花谷中,他是否有为难你?”

他指的自然是慕容逸,她回道:“没有。”

顾不迷缓缓道:“傅月的医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人称鬼医,一来是说他可自鬼神手中将人的性命夺回;二来是贬他并无医者之徳;三来,他年纪尚浅,医术却如此超群,实乃鬼神可达造诣而非人可至。”

他有这么神吗?暗香依依第一次听人评价慕容逸,面对顾不迷对他如此高的评价,不禁有些不信。

顾不迷又道:“傅月不只精通医术,武功也不在我之下。”

暗香依依忽然想到《武林志》上面淸楚地写着,慕容逸的武林排名平均成绩连前五十都不是,最好的成绩是上上届武林大会,第四十九名。据说是他无意中如有神助地将第四十九名一扇子打出去得到的名次,而上一次武林大会却又不幸地跌到了五十开外......然后就没能挤进来。

暗香依依又想到慕容逸面对顾不迷几次三番都是进之夭夭,一时表情甚是古怪。她很想问顾不迷一句:你没看出来傅月就是慕容逸?

只是如此一想她倒更加奇怪起来,为什么大家都没看出来傅月就是慕容逸?

要说慕容逸易容术精湛,她承认,可再精湛总还是有破绽吧?!为什么这些个人精就没一人怀疑过?面且傅月也喜白衣,虽然上面没绣牡丹,但不也是白的吗? 再来,个头身形也一样,就算神态有些差异,可也大同小异,为什么就没人看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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