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迷香(265)

风过,木屋四角的风铃叮当脆响。

屋前围着一圈竹制的栅栏,里面还有几只小鸡、小鸭、小鹅和兔子在来回啄食蹦跳。

远山近水,木屋田园。她想起自己对顾不迷说过的话。

“我最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将来如果有条件,咱们也寻一处类似的地方,盖几间屋舍,在门前种上一些花草,在屋檐四角放上风铃,再养上几只小鸡、小鸭、小鹅、小兔子,等它们长大了就把它们杀了吃肉,你看如何?”

清晨的薄雾仍未散去,她竟有些情怯。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走得太快,当她走到屋前围栏外时,便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她听到了开门声。他自屋中走出,一抬头,便与她四目相接。

她只觉心口咚咚咚地狂跳,他遥遥望过来的目光随着弥漫的薄雾缠绵缭绕在她心头,她情难自禁地红了眼眶,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接近,哪怕只是一小步。

好似怕惊扰了什么,他一直站在原地幽幽地望着她,良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他低垂下了目光,她怔了一怔,早先见到他的激动顿时消失了大半,心里顿觉有些不是滋味,心中暗想,难道他没认出自己?可是连萧仁都能远远地将她认出来啊,还是他根本不想见她?可刚想到这里,暗香依依见他又抬起了木瓜瓜,幽幽地看向了她,似不舍似流连,那种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她根本不是真的。她忽然奇怪起来,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她再不多想,一下子越过围栏向他冲了过去,狠狠地扑进他怀里,竟险些将他扑倒。

她早已顾不得许多,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大声宣布:“我回来了!”

他好似根本不能相信,一个幻影也会将自己扑得踉跄。

看到她的幻象,早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企图靠近,那幻象都会瞬间消失,所以他根本不敢动,哪怕知道那是假的,他也希望能多看一会儿。

可今天好像哪里不对,不,不是不对,是很不对!

扑过来的冲击力,耳边的抽泣声,紧紧搂着他脖颈的双臂,都实实在在地告诉他,这不是幻象,不是!可他仍旧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生怕一碰就碎,生怕不过又是空欢喜一场。

直到指尖碰触到了她的长发,她的温润,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可就在这时,双耳忽然被她大力扯住,她踮起脚尖扯下他的耳朵在耳边咆哮道:“我回来了!你有没有听到!听没听到!”

他听到了,怎么可能没听到,只是太害怕一切只是虚幻的想象,只是惊喜到了极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太过激动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她禁锢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如珍如宝。

这时,君临山脉九座山峰及总舵内部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似在大肆宣告庆贺着她的归来。

当天,九幽教上下得到了消息,第一拨去后山偷看的人都很不幸地昏倒在了地上,被第二拨去偷看的人胆战心惊地带了回来,消息传出之后,谁也不敢去了。

后来郑长老让人送些饭菜水果过去,还是张海不怕死地自告奋勇去了一趟。后来见张海完好无缺地回来,众人齐齐围住他问左问右,张海神气活现地说了一句:“我看到左护法的背影了!”

“切——”鄙夷之声响彻云霄。

张海很不服气地反驳道:“有本事你们去送饭啊!”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整整一天,从清晨到暮霭,他都抱着她。

听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两年来的生活,想起什么说什么,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又说说那个,毫无条理可言。若是别人他早当苍蝇拍死了,可是当下却觉得她的声音像天籁一般,怎么听都听不够。说完了这两年的苦楚,自然而然埋怨起他的薄情寡性,顾不迷暗忖自己明明十分热血,却被她说成了陈世美那样的人,当真情何以堪。可他依旧不曾辩解,甘之如饴地听着她继续埋怨唠叨自己,哪怕她说到激动时,一下下捶打自己的胸口,揪扯自己的衣领,他也没有任何怨言。说着说着,暗香依依自然而然想起那个他带进总舵的红衣女子,当即质问起红衣女子的来历。

顾不迷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将红衣女子来历尽数交代清楚。

原来当日顾不迷也遇到了埋伏。

当时提着顾天穹头颅拦截他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闫阵,闫阵一路引他出了白桦林。他当时心头怒意滔天,一心只想追回父亲头颅杀死对方,就没有留心是否有埋伏。他当时急着追赶闫阵,眼见有异物袭来,还以为是寻常暗器,便用琴音震开。岂料那并非什么暗器而是制作成暗器样子的石灰,被琴音一震顿时在空中散开,他又去势难止,迎面扑上便迷了眼睛沾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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