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头疼,又不敢真的起身去看。
叶西凤坐在左侧,垂目不语。容少卿开口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冲右边景昶说道:“先送我去吧,叶大人日理万机的,莫要耽搁了。”
景昶刚要点头,叶西凤淡淡的目光已经瞥了过来。
“先送你回去,姨母心急着呢。”
“表哥!”
不说还好些,一说起景昶抚额长叹:“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啊,我娘她就是再喜欢容家小姐那也得我愿意啊!”
容少卿垂下眼眸,只觉得头痛欲裂。
叶西凤瞥着她的脸,随即也垂下了眼帘:“门当户对,金童玉女,为何不愿?”
他不答反问:“当初朝阳公主一心爱慕,多少人也说是天造地设,男才女貌一双璧人般的,表哥为何不愿意?”
容少卿听着他二人你一句他一句的,细细回想,这叶西凤前世可没记得对谁家姑娘上心,直到她死也没见他成亲……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前世中,周氏就一直想把容少玉嫁给景昶,为此,在她回到京城坦诚了女儿身订婚之后,容太傅还曾来相劝。
劝她姐妹共事一夫。
紧接着,就出了事,战场五年同生共死,当初惊艳怎么也比不过温柔乡,只一个送进家门的小小名妓,就没抵住战线,二人误会连连,景昶终于让她死心。
正是胡思乱想着,竟到了景家门口。
景昶对容少卿拱拱手,下了马车。
她闭了眼睛,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直接咽了下去。
叶西凤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状元郎还有旧疾在身?”
她轻轻点头,更觉得身下又是一股……
耳根逐渐热了起来,吞下的药丸仿佛噎到一般,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的目光落在她两耳边的玉石而扣上面,细细端详,灼热的目光似感染到她,容少卿抬头,挑眉相对。
“叶大人在看什么?”
“状元郎的耳扣好生别致,”他勾起唇角:“叶某倒是听说民间男子鲜有在耳上打洞的,容公子生得花容月貌,又这般装扮,倒有些女儿家的风味儿呢!”
容少卿单手下意识抚上一边耳扣,马车行走时,微微颠簸都觉得身下难受至极。她分心应对,只勉强笑笑。
“叶大人有所不知,少卿出生之时乃是早产儿,地方上有一种说法就是在两耳边打耳洞然后配戴玉石将儿命锁住,能保平安的。”
“哦?”他低低地笑:“还有这种说法?”
“嗯。”她暗自庆幸,这说法用了二十年了。
叶西凤淡淡眸光在她身上流转,她脸色发白,却是一动不动。他收回目光,暗自叹了口气,却是两指拈起了车帘,车外车水马龙的街头,不知谁家姑娘谁家少年行色匆匆……
不由得再叹:“本是翩翩少年郎那!”
再无言语,没过多久,马车吁地一声停了下来。容少卿说了句告辞,欠身起来就要下车。他无意间的一瞥顿时皱了眉。
她走过他身边,外面三月已经从车辕上跳了下去。刚要下车,身后一暖,一件白色大麾已经披上了肩头。
容少卿愕然转身,叶西凤微微起身,因着马车内地方狭窄,他弓着身体给她系上细绳。他浅浅的呼吸就吐纳在脸边,她不由得想要后退,不想被他大麾兜住,一动也不能动。
他仔细整理一番,这才坐回车里
“秋日天凉,状元郎保重身体。”
“多、多谢。”
她抱拳下车,赶紧带了三月直奔客栈。叶西凤这动作实在太过于亲密了些,容少卿细细回想,前世,他也未做过一件细心的事,到了这,偏就这样,莫不是……他转了兴致,真的有了龙阳之好?
她快步走进客栈,早有小二迎上来,也顾不上吃东西,容少卿叫三月去打水,自己一溜小跑冲回了房里。
三月很快打了热水来,她先准备了灰带,等浴桶水快满了这才让他去外面守着,容少卿解下叶的大麾,忍不住翻过来看了一眼,果然,上面印着暗暗的血迹……
她脑中嗡的一声,脱下衣物查看,裤子就不必说了,紫色的外衫上面血迹隐隐可见,想起叶西凤的举动,她眉峰紧皱。
上一世,她身份的暴露是因为景昶,叶西凤对她是女子这件事只是皱眉不语。这……难得他发现了?可她自从进京开始,也只见了他两三面而已……
容少卿泡在水中,却是心思如潮。叶西凤此番举动让人生疑,她是重生才活过来的,之后不但历史有了太多的改变,很多人也变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