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美人(302)

所幸当她走到床边的时候他还睁着眼,只是在发呆。

赵瑾月躺倒床上,屏退宫人,放下床帐。

幔帐中同时响起两个人不自在的轻咳。

接着他们对视了好几息,她坐着、他躺着,就那么傻着眼互看。

终于,他鼓起勇气伸出了手,伸向她寝衣上的系带:“臣……帮陛下?”

赵瑾月面红耳赤地躺下身,又往他面前凑凑,手也去摸他的系带:“我也帮你。”

宽衣解带,芙蓉帐暖。两个人一赤诚相见,气氛一下就不一样了。

——虽然这赤诚相见也没“见”到多少,千百年后在网文上不让描写的部分基本都盖在被子里,但肌肤紧紧相贴带来的感触还是令燥热感迅速升腾了起来。

她的手扣在他的背后,细致地感受着他脊背紧实的轮廓;他的手扶在她腰际,觉得那温热的肌肤细细滑滑的,每一寸都令他躁动。

他们的孩子都五岁了,但他们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欢愉。

她从不曾对他这样热情,他倒曾在她的冷漠相待下努力过,但一切最终也都成了例行公事。

可眼下,她热情似火。

这一切对赵瑾月而言也很新奇。在上一世的时候她经历过沈晰,可在沈晰面前她始终循规蹈矩,那时觉得床榻上的欢愉于她而言是件很羞耻的事情,她克制着压抑着,不曾感受过分毫乐趣。

初到盛国那阵她一度有些疯,近乎癫狂地想尝一把截然不同的生活。可她面对的男人们却又对她循规蹈矩了起来,弄得那些体验也都没滋没味。

但今晚是不一样的,今晚与先前的每一晚都是不一样的。她前所未有地投入了进去,听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动作,每一次摩挲都令她轻颤,每一次律动都使她心中怦然。

食髓知味——她突然明白了这个曾让她觉得顶不要脸的词将这种事形容得有多贴切。

在终结的时候,他们都已大汗淋漓。

两个人各自缓了一会儿,安珏撑身要起来:“擦擦汗再睡。”

屏风后其实事先备好了水和帕子,半分也不麻烦。但赵瑾月却立即伸手一拽,将他拽回来躺着:“抱着我,睡觉。”

“……”安珏失笑,想再劝两句,她却已霸道地抱着他的胳膊闭眼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那么累,只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同他分开,只觉得紧紧跟他贴在一起才高兴。

.

又过几日,安珏听闻安珞真和敏王去爬了山就把他叫进了宫。安珞大约想着跟敏王爬山的事心也有点虚,见了他便道:“这几日忙着安置府邸正忙得很,什么事非让我这会儿进来?”

安珏好笑地打量了他两眼,张口便说:“忙得很还和敏王殿下去爬山?”

安珞一下子红了脸。

正坐在案前看折子的赵瑾月只觉不远处突然一静,抬起头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一荡,嗤地便笑了。

安珞在她的笑音中更加窘迫:“嫂嫂也帮他笑话我!”

赵瑾月笑得更厉害了:“谁让你欲盖弥彰的。”

“……”安珞绷着脸闷头坐到一旁,也不看他们,嘴里自顾自地嘟囔了半天,说些“爬个山怎么了”“那有什么欲盖弥彰”之类的话。

赵瑾月边笑边促狭地皱眉:“怎么还赌上气了?朕又没说你们两个不能成亲。”

安珞拍案而起:“哪有什么成亲的事!”

赵瑾月置若罔闻:“不过你们还得再等等,等你哥哥重新当了元君再说,到时我们好一道去贺你。”

“陛下!”安珞恼羞成怒,吼完了一声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憋了半晌,最后情绪很复杂地憋出一句,“哥哥什么时候当元君?”

“噗——”两个人都喷笑出声,赵瑾月伏到了桌上,刚喝了口茶的安珏不幸地呛住了,连声咳了一阵,指着他道,“这么急着住到敏王府去吗?”

“?!”安珞双目圆瞪,“谁急着住到敏王府了,我这不是急着让你当元君吗?”

这话安珏其实是信的。他和安珞虽然也说不上太熟,但安珞与敏王同样也只有几面之缘,此时便急着成婚绝不至于。

但眼下他们当然还是都做了一副不信的样子来嘲笑安珞,把安珞气得够呛。

后来的事,赵瑾月美其名曰“不能让敏王和安珞等太久”,而安珞便是在若干年后提起,仍是会气得瞪眼争辩“关我屁事”。

——腊月,喜讯传遍朝中宫中,皇帝身怀两个月身孕。毫无疑问,安常侍的。

——元月,皇帝借过年的喜气提起封元君之事,朝中提起数位可用人选,陛下却一心只想为已被废黜的元君复位。

——二月,册立元君之事被暂且按下。因为太医说陛下被这事气得动了胎气的缘故,朝臣们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言一个字,能不提便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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