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凭夫贵(125)

吃完早饭,苏婉便问道:“娘,曾夫子那儿的束脩,不知该给多少?”

“我都打听好了,县里这边的规矩,第一次去夫子家拜见,备上束脩六礼便是,只不过日后每月都要给夫子娘子交上一百文,是每日的饭食钱与笔墨费,除此之外就剩书本费了。曾夫子应该与大伙儿差不离了。”

苏婉点头表示知晓了,因本朝规定,先生收束脩礼不得太过贵重,然夫子一家人也要吃饭,因此这个饭食与笔墨费,大概就是真正的学费了,毕竟学生每日只在夫子那边吃中午一顿,而笔墨费更用不着夫子准备,每个学生自个儿必备的文房四宝。

不过就算是学费,收得也不算贵了,大娃三个人,每月也就三百文,她完全出得起。

因先前说好的,吃过午饭后,苏婉便带着几个熊孩子跟苏太太去了曾夫子家,那曾夫子住得不算近,从苏家过去几乎绕了大半个县城,不过离苏婉他们租的屋子更近些。想来是曾夫子学生收得不少,院里正厅整整齐齐摆着一条条的长桌,这边是教室了,他娘子绕过正厅,在偏房接待了苏婉与苏太太,而后又亲自带着捧了束脩礼的大娃几个去了后院书房,苏婉与苏太太依旧坐在偏厅。

一刻钟后,夫子娘子又带了大娃几个回来了,他们手上也没空着,夫子回了礼,每人一本字帖,看着甚是轻便,价格却半点不低于他们来时的大包小包。第一次正式拜师,不知道夫子说了什么,想来也是今日寒窗苦读日后金榜题名为国为民流芳百世之类洗脑的话,三娃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大娃二娃脸上已一片激动,打了鸡血似得,回到小院里,都不用苏婉说,自个儿捧着字帖便去窗前练字了。

天色渐晚,院里头的太阳也没了,苏婉并小绿两人将屋内行李整理好,铺了床,晒过的衣物都放好,笨重的家具家丁临走前帮着搬进屋了,只剩下些桌椅,她们两个人也抬得动,一边搬东西苏婉一边与小绿商量晚饭吃什么。

原本苏婉有些担心,听闻小绿自从被苏太太买进来,便是一直跟着原主的,原主从小被娇养,根本不踏进厨房,她以为小绿的厨艺估计也就这样了,哪知自从原主嫁人后,小绿便一直在厨房帮忙,算是尽得苏家厨娘几分真传,苏婉听得大喜。

刚开始搭伙过日子,苏婉也不指手画脚,只叫小绿拿出真本事,今日在这屋子里第一顿饭,须得吃丰盛才行。

先头苏太太怕苏婉没经验,考虑的不周到,一早上便叫家丁拉了不少米面油盐,并鸡蛋鱼肉还有些蔬菜送过来,堆在灶房里,恰巧今儿一早出发时,宋母也在车上堆了不少吃食,那过年没吃完的腊肉腌肉,肥美的香肠,香喷喷的腌鱼,还有在地窖里存放的红薯,马铃薯,大白菜卷心菜等,这么多食材,苏婉他们大半个月不用去买菜都够吃了。

小绿在灶房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苏婉检查了熊孩子们的练字情况,便也去了灶下,她不会做饭,打打下手还是够的。

刚蒸了米饭,院里传来些许动静,苏婉一边拿帕子擦了手,一边迎出去:“相公,你回来……”话还没落音,苏婉便哽在喉里,脚也不迈了,看着宋子恒并几个陌生男子过来,进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许是瞧见苏婉脸上有些窘迫,宋子恒连连唤了一声,“娘子。”有些愧疚的解释道,“这是我学里几个同窗,向来关系极好,今日听闻我们在这边落脚,十分客气的要来贺咱们乔迁之喜。没有提前告知娘子,是我的不是了。”

苏婉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她刚刚窘迫,主要是因为想起自个儿现在形象似乎很乡土,因着下午搬东西整理房子,她从曾夫子家回来后特意换了件深色的衣裳,头上还扎了快蓝底白花的花头巾,如此不修边幅,一副乡村标准打扮,与前世见人必要妆容完美从头发武装到脚趾活得甚是精致的她相差甚远,如此这般形象见客,苏婉恨不得从头过一遍。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形象瞧在宋子恒一群同窗眼中,却是眼前一亮,因着君子不该盯着朋友之妻总看,他们很是礼貌的回避了视线,但是来时那一瞥,却如何也忘不了,几人心下暗忖,原先听闻子恒岳家是商户,其岳父是县里有名的暴发户,他们心下十分为同窗担忧,暴发户家的女儿,岂不是满身铜臭味?真真是可惜了子恒如此人才,竟被人挟恩以报,娶了这么个商户之女。然而今日一见,子恒娘子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般穿金戴银,膀大腰圆满是富态相,不施粉黛,衣着简朴,却更显得清水出芙蓉,便是一副“乡村标准打扮”,也半点不显土气,单看外貌气质,谁也瞧不出她竟出自商户之家,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清贵之家养出来的,但无论如何,配子恒却是正好,才子佳人,一番佳话。倒是他们先前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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